淩國誌壓抑住想要跳車的衝動,又坐了下來。
二十分鐘後,車子在一處平地停下。
小張下車,拉開車門。
“到了。下車吧。”
淩國誌搖醒爹媽,攙扶著老兩口下了車。
兩邊是群山,面前是一處山間平地。
平地後面是一處建築工地,亂糟糟的,但空無一人。
小張拉上車門,轉頭又上了副駕。
淩國誌連忙跟上去,拍著車窗問:
“你們江總在那兒呢?”
“那不是江總嗎?”小張說著,指了指工地入口處的一大塊靠山石,上面刻了幾個斑駁的紅色大字:
“江總基地度假區。”
淩國誌唸了兩遍,覺得這幾個字怎麼念都彆扭。
本來幾個字是塗了紅漆的,但“基地度假區”幾個字掉了很多漆,勉強能看出來。
但“江總”兩字卻鮮豔醒目。
難道江秋映在這裡開了度假區?
她有那麼大能耐?
而金盃車一聲轟鳴,排氣管一股黑煙,車已經消失在山路拐角處。
“哎?哎!停車!怎麼跑了!”
淩國誌追了兩步,身子發虛,頭暈眼花,隻得望車興歎。
扭頭再看那片建築工地,裡面靜悄悄的。
走近大門看了看,忽然發現靠山石上那幾個紅字前面,還有一個“旦”字。因為漆全掉了,跟石頭隱為一體,所以剛才沒看出來。
連起來讀就通順了:
旦江總部基地度假區。
因為掉漆的緣故,遠看就是“江總度假區”。
淩國誌的大腦忽然如遭雷擊,一片空白。
被玩了!
他找江總,這塊大石頭上最醒目的字就是“江總”。
他媽袁桂花還在一旁不明所以的問:
“大兒,你媳婦在哪兒呢?咱進去問問?”
淩老漢則一邊抽著煙,一邊說:
“國誌,爹有點渴,給爹弄點水去。”
淩國誌進了那片工地,喊了兩聲,回答他的隻有自己的回聲。
這工地一看就是廢棄很久了,連個看工地的都沒有。
房子蓋了一半,都沒封頂。
深山野外,連個人影都沒有,金盃車也跑了。
淩國誌氣得一拳擂在靠山石,又朝那“江總”二字狠狠踹了幾腳,把石頭都踹癢了。忍著腳疼,在心裡把那個胖子連帶著江秋映狠狠罵了一頓。
大中午的,幸虧山裡溫度不那麼高,要不然非把人熱死不可。
但沒水喝沒飯吃也愁人啊。
他一肚子怨氣無處發泄,一巴掌扇自己腦門上,剛才怎麼沒帶腦子!輕信了胖子的話,上了金盃車,被拉到這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破地方。
淩老漢氣得暴跳如雷,袁桂花氣得衝著荒山野林罵兒媳婦。
淩國誌也氣得沒心思哄爹媽,沿著山路往前走,希望路上能碰到車輛或者村莊,結果走了十幾裡地,直到老太太一屁股坐地上再也不起來,愣是連個人影也沒有。
事到如今,就算再不情願,也隻好給妹妹打電話,讓妹夫開車來接他們一家三口回家。
但這個度假村建的時候手續就不全,安州很少有人知道,建了一半又被封停,淩春曉都沒聽說過這個地方。
開著車在水庫附近轉悠了一下午,跟附近村民打聽才找到這地方。
這一天,他們回到家的時候,天已經黑了。
饑腸轆轆的三個人,被淩春曉帶到小麪館,一人乾下一盆面,才解了一天的饑荒。
吃完飯,淩春曉拿出手機,把一條簡訊給淩國誌看。
簡訊是淩玖玖發來的,發送時間是今天下午:
“小姑,我和媽媽去旅遊了,接下來我們會離開安州。火鍋店已經轉讓出去,跟我們沒關係了,他們鬨也沒用。這個手機號我也不用了,我會給你發電子郵件。謝謝小姑,我會想你的。”
淩國誌正在剔牙,看著簡訊,手不由得抖起來。
他不信,用自己的手機給這個發簡訊的號碼撥了過去:
“你撥打的電話是空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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