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子是不是有大病。他撓撓自己的頭皮。

一見她就容易起腦霧，激動，忘詞，說錯話。

終於，他大腦子裡找到了一個合適的詞：

“這桶咖啡，給你帶的，你嚐嚐，肯尼亞進口的。”

他托法國的朋友買的，肯尼亞咖啡豆，他自己用咖啡機吭哧吭哧打的粉。

自己嘗過的好東西，也想讓她嚐嚐。

他獻寶似的打開咖啡桶，遞過去，殷勤的看著她，說：

“你嚐嚐。”

淩玖玖湊過去聞了一下，也聞不出好歹來。

本想切入正題，但看到孟昭青一臉期待等著被表揚，隻好敷衍了一句：

“不錯。謝謝。事情辦妥了？”

孟昭青突然就有點失落。

他期望在小姑娘臉上看到驚喜，看到崇拜，都沒有。

他怏怏的拿出一疊照片，一張寫著號碼的紙條，一個名片，推過去：

“這是姓劉的，叫劉長力。是個什麼商貿公司總經理，其實就是個皮包公司，幫人介紹客戶，他收取點抽成，好處費。”

淩玖玖一張一張看著照片，看完又捏起名片：

“他現在業務怎麼樣？經濟狀況怎麼樣，查到了嗎？”

“我讓一個兄弟假裝有業務找他合作，基本上摸清了……”

孟昭青說到這裡又覺得不對，自己在自己那幫兄弟裡也是個說一不二的leader，為什麼到了淩小玖這裡，就有問必答，跟個聽話的小學生似的。

男人的氣勢呢！

這不對！

他清了清嗓子，往沙發上一靠，五指併攏理了理頭髮，蹺上二郎腿，拿出幾分老大的派頭來。

“咳！給哥哥倒杯茶。”他推了一下面前的玻璃杯。

他不喝這裡的咖啡，淩玖玖給他要了壺茶。

淩玖玖被“哥哥”二字激得一身惡寒。

活了兩世，她對所有交淺言深的稱呼都發自內心的膈應。

不過現在正是合作的時候，這人雖然是個紈絝，但是個得力助手。

她掂起茶壺，往孟昭青的杯子裡倒了一杯熱水。

孟昭青心滿意足，繼續說：

“基本上摸清了，這人就是個窮光蛋，感覺好幾個月沒開張了。開著一輛八手奧拓，他那麼大個子，把自己塞進奧拓裡也挺不容易的。談完事非要請我兄弟吃飯，結果三個大男人進飯店，他就點了三隻乳鴿，一盆疙瘩湯，結賬的時候拿出錢包，裡面都是零錢，說明他沒什麼錢。怎麼樣，小孩，哥的情報有沒有價值？”

淩玖玖點點頭，淺淺一笑：

“那我就放心了。情報特别有價值，你辛苦了。”

孟昭青心裡很美，就像小時候被老師表揚了一樣。

茶喝到嘴裡也是甜的，甜得人暈暈乎乎的。

“你找這個人到底要乾什麼？”

“接下來，你繼續跟他保持來往，讓他欠你錢，或者處於急用錢的狀態，然後間接的，讓他知道鄭落梅給他生了個兒子，以及，鄭落梅現在很有錢。就是……想辦法讓他纏上鄭落梅。”

“為什麼？你是說那個孟昭陽是他兒子？”孟昭青瞪大眼睛，十分不解。

他是來抓他親爹的小三來的，現在竟要給小三牽紅線？這是什麼騷操作。

還有那個私生子，難道不是他爹的？

淩玖玖知道他在想什麼。

“小孟哥，人性是複雜的，有善的一面，也有惡的一面。我們受教育的目的，就是要控製人性惡的一面，儘量向善。但是，人性的惡，比如對權力，情色，財富的貪慾，其實是壓製不住的。稍微有點誘惑，慾望就容易被勾出來。我們現在要做的，就是把劉長力的貪念勾出來，引導他去跟鄭落梅纏鬥，我們在恰當的時候推波助瀾就可以了。”

孟昭青像被點了定身穴一樣，呆呆的看著對面的小姑娘。

明明是個長相嬌柔的小妹子，怎地這麼腹黑？

太可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