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是他自己選擇要離開的，當年我從來沒有趕他走”

聽他提到當年，陸爺爺氣不打一處來。

他還好意思提當年。

“他那時候多小，過的是什麼日子？

你還是他爸呢，你還真下得去手。”

“爸，我已經跟你解釋過了，當時我正忙著處理公司的危機，哪有那麼多精力放在他身上。”

看到老父親如同利刃一般的目光，陸昂老老實實認錯。

“我承認我當時確實不想看到他，一看到他我就會想起葉菲，想起我們不愉快的婚姻。

但我當時確實也很忙，陸氏和葉氏聯姻破裂，給集團帶來多大的影響，你當時不也忙得昏天暗地。

我當時顧及不到他，才會讓他被人欺負，可我不是辭退那些欺負他的人了嗎。”

“你以為這樣就夠了嗎，你才是對他造成傷害最大的人。

可你呢，完全沒有彌補自己的過錯，反而這麼多年來，一直對他冷漠以待。

種什麼因得什麼果，現在這一切就是你當年種下的苦果。”

“爸，陸氏也是您的心血，您就忍心這麼看著它敗落嗎？”

“我都這把年紀了，我還能看幾天，眼睛閉上我就看不見了。”

陸爺爺歎了一口氣，還是規勸他，“東西再重要，也沒有人重要，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不知道自己的話，他能聽幾分。

以前他就從來不會聽自己的，若他肯聽自己一星半點，他們父子何至於會鬨成這樣。

陸肇端著菜走出來，看到陸昂居然還沒有離開。

他無視陸昂，招呼陸爺爺過來吃飯，“爺爺，可以吃飯了。”

陸爺爺瞥了陸昂一眼，迴應陸肇，“來了。”

陸昂也看了過去，見到陸肇戴著圍裙，眼角狠狠一抽。

他的傳統觀念裡一直是男主外，女主內，男人掙錢養家，女人負責在家把家裡操持好。

他一個大男人怎麼會墮落成這樣，簡直不成樣。

陸肇看到陸昂的臉色紅裡帶著青，似乎對自己很不滿意。

不過從小到大，他對自己的任何事情都不會滿意，陸肇已經見怪不怪了。

看到陸昂跟著陸爺爺一塊兒上桌，他的臉色也有些不好看起來。

他什麼意思，這時候還不走。

陸昂看到陸肇冷著一張臉，心裡十分不滿，自己留下來還得看他臉色？

“怎麼，我不能留下來？”

“你想留就留，跟我沒關係。”

陸爺爺各自瞥了他們一眼，“你們都消停一點，讓我好好吃頓飯。”

兩個人都不說話了。

躲在廚房裡的宋文渝，忍不住在心裡直呼威武。

也就隻有陸爺爺，敢這樣嗬斥這兩個商界大佬了。

她盛飯端出去，“吃飯了。”

他們各自落了座，卻都黑著臉不說話，陸爺爺都懶得看他們。

“小渝，來，咱們自己吃，别被他們影響了胃口。”

宋文渝朝陸肇看過去，見到他的臉色更黑了。

她忍不住在心裡歎了一口氣，給陸肇夾了一筷子菜，“吃飯。”

陸肇的臉色這才好看一點。

因為有陸昂在場，今天晚上的飯吃得格外沉悶，席間幾乎沒有人說話。

連平時最喜歡圍著桌邊打轉的豆豆，上前湊熱鬨沒人理它，它又懨懨地趴了回去。

好不容易吃完一頓飯，宋文渝進廚房洗碗，讓他們自己溝通。

等她出來的時候，陸昂已經不見了，隻剩下陸爺爺和陸肇坐在沙發上，看財經新聞。

看見宋文渝出來，陸肇站了起來，“爺爺，我們回去了。”

陸爺爺似乎還有話要說，最終他隻說了一句，“回吧。”

陸肇隻當做自己不知道他想要說什麼，帶著宋文渝下了樓。

他知道爺爺的為難，爺爺也知道他的決心。

不開口，兩不為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