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氏先前就已經有了心理準備,聞言也不驚慌失措,而是寒著臉嗬斥他。
“大膽狂徒,竟敢汙衊江家主母!”
“老爺,這狂徒分明是被人威脅了,竟故意攀咬到妾身身上來了。妾身的為人,老爺您是清楚的,”薛氏恰到好處的露出一抹委屈的神色,聲音也略帶了一絲哽咽,“妾身儘心儘力為江家做事,一心一意為老爺著想,如今竟還要被這狂徒汙衊蒙受不白之冤,妾身……”
說到後面,薛氏委屈的小聲哭了起來,“妾身還不如死了算了!”
“我知道大夫人想死,”江菀笑容有些溫婉,很是善解人意的開口,“不過事情還沒弄不清楚,大夫人就先别急著死。”
薛氏:“……”
周康偉自知自己毫無活下去的希望,也不再懇求薛氏救他,隻看向江守序,“江老爺,若是小人將功贖罪,您能賞小人一個痛快點的死法嗎?”
江守序面色冰冷的回了一個字,“可。”
得了他的話,周康偉的情緒才明顯的放鬆下來,甚至還衝著采薇笑了笑,“對不住了,表妹,表哥是個混賬,為了銀錢和性命抹黑了你,你放心,表哥很快便會拿命來贖罪。”
采薇咬著唇捂著肚子靠在樹乾上,沒有看他一眼。
他有些失魂落魄的收回了視線,將自己知道的一切全都一五一十的交代出來。
原來,周康偉和采薇並沒有什麼遠親關係,他家鄉遭了難,來京都是為了投奔親戚,但到了才知曉,他那高官親戚前幾年就已經被商督主抓進了監察司受儘酷刑折磨而死。
他身上又沒有銀錢,隻能在街頭瞎混。那一日正好采薇出門替薛氏辦事,他瞧著她好看,故意湊上去,用套她的話,連蒙帶騙硬是將采薇給忽悠住了,還將他當做了遠房的表哥。
采薇是大戶人家的丫鬟,深受主母的寵信,除了每月的銀錢之外,還會有諸多的賞賜,身上根本就不缺銀錢,在他的忽悠下,竟然真的為了報他編造出來的“一飯之恩”替他尋了住處,將他安置妥當。
他原本是很感激采薇的,也是真心想要娶她的,但采薇雖然安置了他,打心眼裡卻是有些瞧不上他這個遊手好閒的混混,三番兩次勸他去做些小生意。
生意生意!
生意哪有那麼好做的?
外頭那些小生意,做的辛苦不說,一日也掙不得幾個銀錢。
采薇是主母的婢女,哪知道外頭的人掙銀子有多辛苦?
但他又不好拒絕了采薇的提議,隻能先答應下來,而後等從采薇那裡拿到銀子便拿著去賭場豪賭一把。
起初是進了些銀子的,他歡喜不已,後面連續幾日再去,便總會輸光。
越是輸了,越是想要再贏回來。
每一次他從采薇那兒騙到銀子後,都不斷的告誡自己隻要贏回本錢就收手,可他收不住啊。
他根本就控製不住自己,一次又一次的將手頭的銀子給輸進去。
後面采薇那兒拿不出銀子了。
他不信。
他哄著采薇,想要采薇去偷主母的首飾,在她面前跪地發誓,保證自己贏了錢之後定然會再將那些東西給贖回來,到時候再讓采薇還回去,一切神不知鬼不覺的,多好。
可采薇死活也不願意。
甚至還同他發生了爭吵,連先前的銀錢都不要了,隻想著和她斷絕往來。
這怎麼行?
采薇怎麼能不管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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