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來隻是七八分猜測,現在是十分的確定。
沈父其實平日還算儒雅,此時看向我的眼神中竟然有一絲厭惡,“滾蛋!”
“好的。”
我微微一笑,等他爆發之前,利落轉身。
“等等!”
他突然叫住我,“你剛陪奶奶說過話了?”
我回頭,“對啊。”
“奶奶有沒有和你提過遺囑的事……”
“遺囑?奶奶立過遺囑嗎?”
我故作疑惑地反問。
他微微鬆了一口氣,又追問:“那家產分配之類的……”
“你未免太心急了吧?”
我蹙眉,佯裝生氣,“奶奶神智還這麼不清楚,怎麼可能和我提家產分配之類的事?我勸你最好也别去逼問奶奶,免得奶奶一生氣,身體又出什麼問題!”
話音微頓,我仿若隨意地提醒:“畢竟,誰也不知道遺囑裡面是什麼內容,隻有奶奶活著,大家才有替自己爭取的機會。”
……
回到江城,江萊點好了外賣,等著我一起宵夜。
我們坐在露台,她聽我說完下午的事,喝了口酒,想了想,“可是,如果是周放,他怎麼會說不認識你?”
“還不知道。”
我單手摳開一罐啤酒,仰頭抿了一口,冰冰涼涼泛著苦澀的液體,順著口腔一路滾進胃裡,驅散了夏夜的燥熱。
江萊剝著小龍蝦,突然皺眉,“他不會是失憶了吧?”
“不會。”
我搖頭,“他去看奶奶了,而且,不是第一次去。”
她說,“那種選擇性失憶,比如,記得所有事,唯獨忘記了你?”
“……姐姐,你當拍偶像劇呢?”
我將剝好的小龍蝦丟進她碗裡,“我感覺,他和兩年前有些不一樣了。”
江萊說,“廢話,他都坐輪椅了,還能和以前一樣嗎?”
提起這個事,我有些沉默。
但離開療養院前,我和護工確認過。
他從進入病房到離開,都一直在輪椅上……
大抵是見我面色不佳,江萊話鋒一轉,勸道:“不過,那麼嚴重的爆炸,能夠保住一條命,已經很不容易了。”
“你說得對。”
是我太貪心了。
江萊問,“但是他不認你,怎麼辦?”
“他不認我,我去找他唄。”
兩年前,我沒有恢複記憶,不認識他的時候,不也是他沒有放棄我嗎。
總要弄清楚,他現在到底怎麼了。
我笑了笑,“你現在不是和景城那些名門貴婦玩的挺好嗎,托她們幫我打聽打聽?”
“行。”
江萊一口應下,“那等找到他了,然後呢?”
“什麼然後?確認他過得好就行了。”
我愣了一下,旋即反應過來,“我不想去預想任何事情了。”
對周放,我也說不上來是什麼感情。
這兩年唯一的想法,就是希望能得到他的訊息,希望他還活著、平安。
……
次日,我和江萊一起去了趟南希。
蔣桉早已經升了職,成為設計部副總監,有自己獨立的辦公室。
透過落地玻璃看見我出現在公司,喜不自勝地跑來江萊辦公室,“岑總!您總算來公司了,我日盼夜盼,就盼著你回來。”
“你有這麼想她嗎?”
江萊笑吟吟地打趣,“她不在,你這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多自在,盼著她回來乾什麼。”
兩年時間,南希發展得很快,將樓下辦公室也租賃了下來,整整兩層。
如今,設計部的人也不少,蔣桉權利很大。
設計部總監的位置,江萊堅持給我空著,所以我不在的這兩年,蔣桉就是設計部的老大。
“嘿嘿……”
蔣桉摸了摸腦袋,“話也不是這麼說的,跟著岑總,能學到的東西比較多。”
“我不在公司也一樣。”
我笑了笑,“你們每次的設計稿,我都有仔細稽覈的,特别是你的,我最嚴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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