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放端的是玩世不恭的態度。
一副隨時要和我結婚的架勢。
顧景杭落在我身上的眼神,一下就淩厲起來。
沈父笑了起來,指了指他,無可奈何,“你個臭小子,拉人家好姑娘來配合你演戲,搪塞我和你阿姨是吧?”
沈母也苦口婆心地開了口:“阿放,你不是非要等梨梨回來的。都這麼多年了,再耽誤下去,你爸媽該找我們麻煩了,早些……放棄吧。”
"放棄?"
周放從喉頭溢位一聲意味不明的笑,“難道一個大活人,就能這麼不見了?好歹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看來,陸時晏說的確實是真的。
一旁,沈星妤的表情,在聽見他們提起這個時,陰沉得不像話,在對上旁人的目光時,又恢複如常。
沈母歎了口氣,壓著眼底淚光,“你何必呢,我和你叔叔都快放棄了……”
我的心像是被什麼扯了一下。
似是替那個素未謀面的沈家大小姐感到難過。
沈父攬住她的肩膀,安慰道:“好了,哭什麼,今天是我們星妤的生日。”
“叔叔。”
周放漫不經心地開口:“你們還記得,今天也是梨梨的生日吧。”
沈父沈母皆是一僵,沈母慌忙低下頭抹淚,沈星妤更是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樣。
我有些驚訝,周放居然會在這種時候,替他的小未婚妻抱不平,戳人肺管子。
不過,是他的行事風格。
肆無忌憚的。
沈父無可奈何地嗬斥一聲,“阿放!你非要讓你阿姨和妹妹不痛快嗎?”
“她們有您管,我隻想知道梨梨如果在這兒,她會不會痛快。”
周放扔下這句話,睨向我,“愣著乾嘛,走了。”
“好。”
他個高腿長,步子邁得很大,我被禮服裙襬束縛著,很費勁才能跟上他的腳步。
快要出酒店門時,身後一股力道一把攥住了手腕,“岑雲錦!”
我停下腳步,看向面色沉冷的顧景杭,斂下心緒,淡聲詢問:“怎麼了?”
“顧總有事?”
周放也回過頭來,眉梢輕挑。
顧景杭眼底儘是沉鬱,“夫妻間的事,小周總也想乾涉?”
“沒這個興致。”
周放笑笑,“隻是想提醒顧總一句,重婚犯法。”
顧景杭置若罔聞,不由分說地拉著我就走。
周放眉心蹙了蹙,“我在車上等你。”
這話一出,顧景杭落在我手腕上的力道更重了!
步伐也是邁得又大又快。
一路將我拽到沒有人來往的地方,甩在牆面上,寒潭般深邃眸底,一股莫名的怒意隱隱泛起:“你和周放很熟?”
是劈頭蓋臉的質問。
我肩胛骨在堅硬的牆壁上磕得生疼,火冒三丈地開口:“和你有關係嗎?”
如果我沒弄錯的話,我和他現在就是隻差一紙離婚證的關係。
我隻想斷得乾乾淨淨,他和岑衿安也好,和沈星妤也罷,怎麼出雙入對,我都不想多問一句。
而他,也不要乾預我的生活。
他一字一句似從牙縫裡擠出來的,“和我沒關係?你能做到無動於衷,我做不到!”
我聽了,忽然有些想笑,“什麼意思?”
“岑雲錦……”
顧景杭突然軟了聲音,抵著我的額頭,一向低沉磁性的嗓音,此刻變得有些苦澀,“你好像都不會吃醋了。”
是失望的,落寞的。
畢竟是真真切切愛過八年多的男人,看見他這樣,我心裡有些不是滋味。
我别開腦袋,望向遠處,勾出一絲酸澀的笑意,“確實……不會了。”
在曾經,我因為他和岑衿安吃過無數回醋。
隨著他一次次偏愛的、選擇的,永遠不是我,我好像就麻木了。
具體是哪一次,竟然也分不清了。
是他把本屬於我的升職機會給岑衿安,是他們打情罵俏的鬥嘴,還是他為了岑衿安讓我獨自去產檢,還是他一次次失信於我,又或者……是他在我最害怕的時候,奔向的卻是另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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