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默了默,疑惑道:“陸時靜說,你昨天把周海他們收拾了?”
“本來是想去救你的。”
他雙眸中有些落寞,無奈地笑了笑,“沒趕上。但我到的時候,碰上你姑父出來,他說周海……欺負你了。”
他應該是想說,周海用鞋子踩我臉了。
但怕我難為情,沒直說。
我抿唇,“你就把他打了?”
“嗯。”
陸時晏點頭,摸了摸鼻子,“我問清楚來龍去脈後,把你姑父也打了。”
我頓時眼睛一亮,“真的?”
他見我一點都沒有不讚同,也彎了彎唇角,“聽見他被打了,很開心?”
“開心。”我毫不猶豫地點頭。
林國安,早就該收拾了。
旋即,我又看向他,有些擔憂道:“但是下次,你不要這麼衝動了。”
我和他這樣的人,更多的時候隻適合明哲保身。
沒有太多……衝動的資本。
他笑了笑,“衝動嗎?”
“衝動。”
“别擔心,”
他十分篤定,似乎有種一切都儘在掌握的雲淡風輕,“下次,她就不敢再動手了。”
這個“她”,指的自然是許芷。
“你看看你這一身的傷,這還不算出事?”
我無奈,指了指他的後背,“又惹出了聯姻的事,能收得了場麼?”
陸時晏眼底忽而泛起光亮,嗓音清潤:“你不希望我聯姻?”
“嗯,對啊。”
我笑著點了點頭,“你不是有喜歡的人嗎,我希望你能得償所願,過自己想要的生活。”
聯姻。
是將活生生的人,蓋在了一個死氣沉沉的殼子裡。
裡面有利弊,有金錢,有人情,有綁定,唯獨沒有感情。
他直勾勾地看過來,“你說,我真的能得償所願嗎?”
這個問題,我給不了他答案。
畢竟,我記得那個女孩結婚了。
我重新啟動車子,彎唇輕笑,“祝你能。”
“好。”
陸時晏欣然道。
我驅車將他送到家樓下,猶豫地開口,“你的傷……”
“别聽陸時靜瞎說。”
他伸手把藥拿過去,四兩撥千斤化解我的尷尬,“賀廷在我家裡,讓他擦一下就好了。”
“好。”
我有些如釋重負。
倒不是不願意幫他處理傷口,但畢竟是後背,處理勢必要脫掉上衣……
我的身份,可能不是那麼合適。
他大抵也會尷尬。
我準備把車鑰匙還給他時,他突然看了過來,“今天……嚇到你了吧?”
我輕捏手心,實話實說,看見林芷那樣打他的時候,我確實嚇到了。
一鞭子下去,皮開肉綻。
可是當下,我鬼使神差地搖了搖頭,“還好。”
“那就好。”
他沒接下鑰匙,“今天週末,這邊不太好打車,你開走吧,我還有車用。”
我也沒矯情,等他下車後,我給賀廷發了幾條處理傷口的注意事項,便緩緩驅車離開。
程叔派人送來的指紋鑒定,已經放在了臨江苑的玄關入戶櫃上。
是我給的家門密碼。
我打開看了一眼,便安心下來,裡面附加了指紋比對,確實是岑衿安的了。
進浴室洗頭洗澡,換了身衣服後,我拿著指紋報告一身清爽地出門,前往醫院。
抵達的時候,顧景杭幽幽看過來,“怎麼去了這麼久?”
“有點事耽擱了。”
已經要離婚了,也沒有什麼事無钜細解釋的必要,我晃了晃手中的檔案袋,“給你的驚喜倒是帶來了。”
“什麼東西?”
顧景杭好奇地挑了挑眉。
我遞過去,“你看了就知道了。”
看了,隻要他稍微再查一查,就知道爺爺是怎麼離開的了。
是他一再護著的人,親手害死了他的至親。
他單手接過,修長的手指捏住牛皮紙袋上的線頭,一圈一圈地繞開。
剛打開,伸手要取出檔案時,顧景杭的手機突然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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