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衿安無奈,想抽回手,“我沒事,大驚小怪的。”
“閉嘴。燙傷不注意是會留疤的,知道嗎?”
顧景杭冷斥一聲,依舊沒有鬆開。
我站在樓梯上,愣愣地看著這一幕,有些晃神。
有什麼畫面闖入腦海裡。
是我們剛結婚時,我得知顧景杭胃不好,就開始學做飯。
雖然家裡有劉嬸,但劉嬸做飯不太合他胃口。
初學做飯,總是難免切到手,或者燙到哪兒。
有一次不小心打翻了鍋,滾燙的油順著我的動作,儘數翻滾到肚子上。
衣服濕了一片,燙得我齜牙咧嘴。
顧景杭聽見動靜,隻走過來,一如既往地溫和:“還好嗎?你去處理一下吧,我來做就好。”
溫柔體貼,但平淡無波。
我偶爾會隱約覺得,好像有什麼地方不對勁。
可我偷偷喜歡他許多年,日記本上無數情緒都有關於他。
能嫁給他,已經很滿足了。
隻以為,他是生性寡淡內斂。
……
“我給衿安小姐倒的是檸檬水呀。”
一旁,劉嬸的自言自語拉回我的思緒。
視線不知何時變得模糊,心臟似被一隻無形的手緊緊攥住,叫我憋悶得透不過氣來。
看。
他分明是親手從岑衿安手中抽走的水杯,卻因為關心則亂,連水溫是熱是冷都無心分辨。
我深吸一口氣,緩步下樓,似笑非笑地覷著他們,“老公,劉嬸給衿安姐倒的是檸檬水,冷的,沒法燙傷。要不然你再擔心下會不會低溫凍傷?”
我想忍,實在沒忍住,出聲嘲諷。
顧景杭動作一僵,這才鬆開手,躲避著我的眼神,責怪岑衿安,“冷水倒手上了也叫?隻有你這麼嬌氣。”
岑衿安嗔了他一眼,柔和地看向我,“他就是這樣,喜歡小題大做,别管他。”
話落,她走到茶幾旁,拿起一個光看做工就價值不菲的絲絨禮盒遞給我。
她笑容溫婉,“這個,物歸原主。”
我接過來,打開看了一眼,指甲頓時陷入手心。
心裡翻起驚濤駭浪。
視頻裡的女人,是岑衿安?
再抬頭時,我遮掩下情緒,想笑,卻笑不出來。
昨晚,我還逼著顧景杭把項鍊拿回來,此刻,項鍊就這麼在我手裡,我居然生不出一絲一毫的輕鬆感。
我眼神探究地看著顧景杭,他眸光諱莫如深,而後伸手將我攬過去。
“喜歡嗎?喜歡就收著,不喜歡就隨便送給誰,反正是不值錢的小玩意兒。我再重新給你買禮物。”
“好。”
我抿了抿唇,當著岑衿安終是給他留了幾分面子。
又或者說,是給我自己留面子。
一時半會,我也分不清岑衿安今天來這一趟的目的。
是真心覺得她不該收這條項鍊。
亦或是,在宣告些什麼?
見狀,有什麼情緒在岑衿安臉上一閃而過,快得讓人來不及捕捉。
她莞爾一笑,“我還生怕這條項鍊,讓你們之間生出什麼誤會。目前看來是沒有,那我就先回去了。”
劉嬸送她出去。
家門合上的那一刻,我從顧景杭手臂下脫離出來,“你不是說,是替賀廷拍的嗎?而且,衿安姐不是結婚了嗎,她什麼時候也成為了賀廷爛桃花當中……唔!”
他不由分說地吻上我的唇,硬生生打斷餘下的話。
又急又凶地強勢占有,似在發泄什麼一般。
在我連呼吸都困難時,他才微微鬆開我,輕撫著我的腦袋,開口認錯,“是我騙了你。”
他將我攬進懷裡,“她離婚了,我怕她想不開,才送禮物給她。”
我一愣。
明白了視頻裡,他所說的那句“恭喜重獲新生”是什麼意思。
我抿唇,半信半疑,“僅此而已?”
“僅此而已。”
他篤定地回答,嗓音溫潤,不疾不徐地解釋,“你應該知道,她母親當年是為了救我才出事的,我不能不管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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