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本由不得我反抗。
我昨晚再次和他說,爺爺臨終前並沒有要求我們不離婚,隻是不允許岑衿安嫁進顧家。
他不信。
說我騙他。
而我也很累,沒心思與他爭辯。
葬禮開始時,我穿著一身黑色呢子大衣,靜靜地站在一旁,聽人述說著爺爺的生平。
整整八十年的歲月,最後就這樣輕而易舉的總結。
兩天前還在衝我笑的人,此刻已經變成了一抔黃土。
“爺爺!”
岑衿安陡然出現,一臉淚痕地跪到墓碑前,“爺爺……您怎麼走得這麼突然。”
沒等顧景杭有任何動作,我偏頭交代,“程叔,把她弄走。”
爺爺最不想看見的人,就是她了。
岑衿安聽見,從地上爬起來就質問,“你有什麼資格趕我走?”
“你決定吧。”
我把事情丟給顧景杭,就往江萊他們所在的方向走去。
聞言,岑衿安頓時收了脾氣,抱住顧景杭的手臂,“阿杭,我今天一出院就趕緊過來了,冷死我啦!”
“你肚子不疼了?”
顧景杭冷冷地抽出自己的手臂,神色沒有任何波動,平靜得像深潭,沁著寒意。
“不,不疼了啊……”
岑衿安面色一滯,旋即,又嘟囔抱怨,“我特意來參加爺爺葬禮的,你這個前妻怎麼回事,開口就讓我走。”
顧景杭嗓音冰涼,“她是顧家少夫人,有權利決定關於顧家的任何事。”
“你,你們不是已經在申請離婚了……”
“程叔。”
顧景杭給了程叔一個眼神,程叔當即吩咐兩個保鏢上來,要把岑衿安弄走。
我公公頓時急了,一下衝出來,“你們夫妻倆乾什麼!我還活著,你們就欺負上安安了?”
“爸!”
岑衿安掙紮出來,撲到我公公的身上,哭得梨花帶雨,似受了太大的委屈。
我抿唇,沒有作聲,隻是愈發想念爺爺。
如果有爺爺在,岑衿安也好,我公公也好,都不敢鬨成這樣。
也覺得對不起爺爺。
他老人家生前對我那麼愛護,可我卻連給他一個乾淨、清靜的葬禮,都做不到。
顧景杭目光森冷,“那你就跟她一起走。”
“你說什麼?”
我公公和岑衿安都是一臉呆愕。
顧景杭理了理剛才被岑衿安弄亂的袖口,眼角眉梢皆是冷漠,“我說,你們一起滾,别擾了爺爺的清靜!”
“我不走,”
岑衿安仗著顧景杭平日對她的縱容,在這種場合也耍起了小性子,伸手指向我,“她馬上就不是顧家的人了,要走也是她走!”
顧景杭眸光深邃,擲地有聲,“她一輩子,都會是我顧景杭的太太。”
聞言,我不由有些瞠目結舌,不過也很快想清楚了緣由。
江萊眉心緊擰,納悶地看著我,低聲道:“顧景杭突然轉性了?”
“不是。”
我看著岑衿安被保鏢趕走,輕輕抿唇,“他隻是受刺激了,想要彌補而已。”
爺爺臨終時,他身為爺爺最疼愛的孫子卻不在身邊。還在爺爺去世當天,惹得爺爺大動肝火。
他怎麼可能不愧疚、不懊悔、不自責。
而最終的表現方式,隻能是聽爺爺的話,讓我做一輩子的顧家少夫人。
與我這個人,沒有一點關係。
葬禮結束後,我回到老宅,和程叔一起整理爺爺的遺物。
傭人已經收拾過一次,剩下的,都是爺爺常穿常用的衣物。
每一件拿在手裡,都讓我有一種爺爺沒離開的錯覺。
我一邊收拾,一邊思索著開口:“程叔,您確定前天爺爺的口袋裡,是有藥的嗎?”
“肯定有,你交代過我,特别是氣溫變化的時候,一定要給老爺子備好藥。所以最近天冷了,我每天早上都會確認一次。”
程叔回答完,認真地看向我,“您……還是懷疑岑衿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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