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變得無比安靜,彷彿全世界的聲音都不再存在。
晏承之最後一分酒意也徹底醒了,他靜靜地盯著陸明月,好像突然間不認識她了。
陸明月就這樣平靜地迎視他。
晏承之一點一點放開她,終於在混亂中找回自己的聲音,“你認識江度?”
“認識陸明月坐起來,整理亂掉的頭髮,慢慢地回答他的問題,“我還知道,江度簽過遺體捐獻書,然後不到半年,他就死了
“陸明月!”
晏承之還沒有從她認識江度的震驚中緩過神來,驟然聽到這句話,他的心口猛然一沉。
向來喜怒不形於色的人,聲音也不由惱怒地提高了。
“你最好一個字一個字說清楚,你說這些話是什麼意思?”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既然話已出口,陸明月乾脆問個明白,“江度申請遺體捐獻的數據,你有沒有拿到手?”
“閉嘴!”晏承之再好的修養,也被陸明月這種猜測傷到了,怒道:“原來在你心裡,我是這種人?”
“也許是我誤會你了陸明月看到晏承之突然發白的臉,心口一疼,卻仍然狠著心問:“但是你敢保證,你家裡的人為了救你,不會用儘一切手段?”
“我明白了晏承之點點頭,“江度當年出車禍,正好把心臟捐給我。而你,卻覺得那場車禍不是意外?你在懷疑我,所以最近一直迴避不見我?”
聽到晏承之發狠的聲音,陸明月喉嚨哽住,沒有吭聲。
“陸明月,哪怕你說沒有喜歡過我分毫,都不會比這種猜測更傷人晏承之把剛才情動時敞開的衣服整理好,衣釦也一顆一顆扣回去。
從下到上,扣到衣領的最後一顆。
一點點包裹住他好看的肌肉線條,也包裹住他曾經激烈跳動過的心臟的位置。
一瞬間,那個會為了某個女孩心動發瘋的男人,不見了。
他仍然是那個睥睨眾生,高高在上的晏氏太子爺!
“你走吧晏承之俯視著陸明月,嘴角帶著幾分嘲諷,想說幾句狠話,看著她那雙清亮的眼睛,最終還是心軟。
他面無表情,“車禍的事,我會派人仔細調查,至少還我一個清白
陸明月說:“最好是這樣
她說完就走了,是真的對他一點留戀都沒有。
晏承之盯著她背影消失的方向,一雙眼睛突然就染了血絲。
這個沒良心的小騙子!
怎麼敢,用這種惡意來揣測他。
陸明月從公寓出來,發現外面下起了雨。
很細的雨,空氣驟然變得很冷。
她想起晏承之自己一個人待在公寓裡,也不知道能不能好好照顧自己?
剛才她進去時,臥室裡好像都沒有開暖氣……
腦海裡一陣胡思亂想,陸明月回過神來。
她剛才故意把話說得那麼絕,就是想讓晏承之對她徹底失望。
希望這一次,晏承之能夠徹底看清楚,她其實就是個貪財,是非不分,沒有任何優點的小女人。
她不值得他這樣喜歡。
陸明月回到玫瑰花園時,發現一個人影站在小區外面。
沈衛東穿著一身白色的西裝,手裡抱著一束火紅的玫瑰。
細雨濛濛,這樣一個英俊帥氣的貴公子站在雨中,一看就是等人的,惹來不少女孩豔羨的目光。
甚至有兩個年輕女孩撐著傘在一旁圍觀。
“好帥好浪漫啊,也不知道他在等誰?”
“我快要羨慕死那個女人了!”
沈衛東聽到這樣的誇讚聲,心裡更加得意,美滋滋的。
他剛從國外回來,特意打扮得精神周正,又正好遇到這麼個浪漫的細雨天。
小明月下來看到他時,肯定會感動得馬上飛身撲進他懷裡。
他正準備給陸明月發資訊,卻見陸明月從車上走了下來。
沈衛東眼睛一亮,上前拉住了陸明月。
“小明月,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裡等你?我都還沒有給你打電話呢,你就出現了,咱倆這算不算心有靈犀?”
“沈衛東,你到底想怎麼樣?”陸明月今天跟晏承之徹底決裂,本來還能一直忍著眼淚。
此時看到他,長久以來緊繃的那根弦終於繃斷了。
她推開沈衛東,崩潰一般道:“我隻是在團建那晚走錯房間,我已經受到很嚴厲的懲罰了
陸明月一邊說,一邊想起【不姓沈!】常常給她發資訊捉逗她,就跟貓逗老鼠似的。
越想越覺得憤怒。
她哭著說:“我認錯了行不行?你可不可以放過我,給我一條生路!”
沈衛東錯愕不已,“小明月你到底在說什麼?去年團建我不在酒店住呀!我那晚怎麼得罪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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