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眼裡像是有水在流淌。

“葉子風…你還記得嗎？”

“記得什麼？”

林佩珊看向那間民宿，像是有些自嘲般笑道：

“那間民宿你不記得了嗎？”

葉子風沉默著，狠狠吸了口煙。

林佩珊眼神幽幽，笑了笑才說道：

“你也許不記得了…但是我一直記得，我們倆第一次出去住就是在那裡…”

說到這兒，林佩珊沉默了，葉子風的心口卻像是被一個巨錘砸中。

他的胸口有些悶。

他當然記得，他怎麼會不記得。

就是在那個小民宿裡，他和林佩珊交換出了彼此人生的第一次，第一次擁有了對方的身體。

他還記得林佩珊那天晚上躺在自己懷裡流著淚，說葉子風，我是你的人了，你以後不準辜負我…你一定要娶我。

在那個小小的房間裡，他拿走了林佩珊最珍貴的東西，也許下了今生今世一定會在一起的誓言…

隻是時過境遷，物是人非。

時間從不說話，卻回答了所有問題。

他和林佩珊也就這樣分開了…

葉子風目光看向林佩珊，林佩珊眼神幽幽，不知在想些什麼。

半晌，葉子風輕輕一歎，道：

“回去吧，衣服都沒乾，小心感冒了。”

林佩珊深深地看了葉子風一眼，起身。

衣服因為濕透粘在身上的感覺並不好受，一陣風吹過，林佩珊冷的身子打著寒顫著。

葉子風起身，皺眉：“怎麼還不走？”

林佩珊臉上出現一抹複雜的笑容：

“把東西還給我吧。”

“什麼東西？”

“那盒煙。”

葉子風愣了一下，苦笑兩聲：“一盒煙而已，送我得了。”

“不可以。”

林佩珊搖搖頭。

“為什麼？你又不抽菸。”

林佩珊沉默一會兒，笑了笑道：

“我不抽菸…但是，這煙買不到了，也許這是我最後一次看見這煙了。”

葉子風的心微微一動，深深的看了一眼林佩珊。

他不是傻子，不是聽不出來林佩珊的話。

把煙給了林佩珊，兩人回到了車邊。

林佩珊坐在了副駕駛，把鑰匙遞給了葉子風。

葉子風一愣：“這是乾嘛？”

“送我回去，我喝酒了。”

“那你怎麼來的？”

林佩珊聳了聳肩，葉子風皺了皺眉，輕輕歎了口氣：

“你喊代駕吧，讓代駕送你回去。”

林佩珊忽然輕聲說道：

“葉子風，我這兩天就準備去國外了…也許這就是我們最後一次相見，送我回去吧。”

葉子風的手一頓，就這麼僵住，半晌，他道：

“確定了？”

“嗯…”

林佩珊抬起臉看著葉子風，眼眶微微泛紅，眼裡似有一層水霧，但是她依舊擠出了一抹笑容：

“所以…最後送我一次吧，懇求你了。”

葉子風輕輕一歎，沒再多說，上了車。

打開空調，車內靜謐，像是與世隔絕。

行駛在夜晚的高架上，兩人都沒說話。

林佩珊將窗戶打開一半，看著窗外，任由頭髮在晚風的撫弄下輕輕飄動。

路燈下，林佩珊漂亮的臉龐被路燈染上一層柔和的顏色。

酒精逐漸上頭，林佩珊的臉蛋上浮現兩抹紅暈，她要醉了。

半個小時後，到了林佩珊住的小區樓下。

車子停好，熄了火，葉子風輕聲道：

“下車吧。”

沒人回答，葉子風皺了皺眉，扭頭看去，頓時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