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賣會上那條。”
程禧恍惚記起,是葉柏南送俞薇的,解除婚約後,俞薇捐贈給了慈善晚會。當天,周京臣和葉柏南競爭了七、八輪,最後葉柏南棄牌了,周京臣一千萬拍下的。
妥妥的冤大頭。
不過,周公子討女人歡心,是不在乎價錢的。
隻在乎寓意。
那條項鍊的“主石”是紅寶石中的極品,絕版了,象征永恒的愛情。年頭越久,越貴重,保不齊十年八年的,升值到幾千萬。
“華小姐的項鍊,我喜歡什麼...”
“沒給她。”周京臣吻到脖頸,臂彎摟緊程禧。
一門之隔,周淮康夫婦的“午夜私房話”隱隱傳出,周京臣吻得更迷醉了,他似乎格外嗜好刺激。
“送你,要嗎?”
程禧偏頭。
“搬去我那裡住,項鍊是你的了。”
......
主臥裡,周夫人聽到走廊有動靜,正要拉門,周淮康突然開口,“韻寧,我辭職了。”
周夫人一愣,“你馬上升正職了,再熬兩年退休,多體面啊。”
周淮康摘了老花鏡,憨笑,“陪你享受晚年。”
“我不需要你陪!”周夫人不滿,“我需要我的丈夫是大人物,庇護家族和兒孫。”
他一言不發,躺下。
“你寫辭職申請了?”周夫人追到床邊,“我不同意!”
“已經上報組織,來不及撤銷了。”周淮康鄭重其事。
“你...”周夫人火冒三丈,扭頭出門。
門板“砰”的一震。
周京臣立刻鬆開程禧。
他從容自若,迎上一步,“怎麼了。”
“你父親官職沒了。”周夫人渾身發抖,“我吩咐你查他,查了嗎?”
“查了。”
和程禧廝磨了一會兒,襯衣碾皺了,他抻平,“同僚之間共事,不和睦。父親年紀大了,懶得鬥了。”
“你少蒙我!”周夫人不是好糊弄的,“你父親在圈子裡一人之下萬人之上,誰不恭敬著他?同僚不和睦...你們父子聯手騙我是吧。”
門敞著,周淮康愁眉不展,“我有苦衷!”
“京臣還沒繼承李氏家族的產業,禧兒還沒嫁進葉家,你起碼和我商量一下吧?”周淮康有苦衷,周夫人同樣有苦難言,“我堂哥和堂弟都有兒子,雖然紈絝,卻是名正言順的李家人,京臣是外孫,外姓人!他們不服氣,礙於你的權勢不敢爭搶,現在你辭職了,李氏家族會有大變動!”
程禧杵在門口。
目睹這一幕。
明白周家攤上大風波了。
周淮康是官兒迷。
混仕途的,要麼巨清廉,要麼钜貪,是越混越上癮。
而中庸之道、隨大流的,是最安全也最沒意思的。
作為“清廉派係”的代表人物,周淮康有滋有味的,不到萬不得已,不甘心卸下烏紗帽。
程禧忽然想起葉柏南了。
那次約會,他試探問,假如有一天,周家再也欺負不了她了,會開心嗎。
她說不開心,周叔叔周阿姨有恩於她。
葉柏南的表情很複雜。
失意的,落寞的。
程禧心臟一霎怦怦狂跳。
葉家夫婦也不對勁。
“你是不是外面有女人了?”周夫人掀開被子。
“你瞎猜什麼!”周淮康猛地坐起,“我上班去市政大樓,下班回家,行蹤你瞭如指掌,我有機會嗎?”
“如今是沒機會。”周夫人若有所思,眉峰戾氣,“以前呢。”
周淮康額頭青筋暴漲。
“你在學校讀書,談過對象嗎。”
“孩子面前,你胡鬨什麼!”周淮康眼神閃爍。
他不擅長撒謊,周老太爺家規嚴,撒謊往死裡打,所以周淮康一撒謊,磕磕巴巴的。
“果真有了?”周夫人面色蒼白,“淮康,你初戀找來了,對嗎?”
周淮康不承認,不否認,一動不動。
周夫人踉蹌趴在椅背上,“她在哪。”
“韻寧,咱們私下...”
“到底在哪!”周夫人雙眼猩紅,一吼,周淮康痛苦垂下頭。
“在本市。”
“我認識嗎。”
“認識...”
“官圈的,商圈的?”周夫人哽咽。
“商圈...”
程禧瞳孔一漲。
望向周京臣。
他淡漠不驚,站在燈火的盲區,一片陰影裡。
“姓什麼?”一貫雷厲風行的周夫人,完全慌了。
竟在她眼皮底下,神不知鬼不覺的,遊蕩著丈夫的老相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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