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常你那個凶狠的樣子去哪裡了？”

“這個混賬東西，對你下這麼大的死手…”季母眼中含著了水，顫抖著手，去觸碰這些傷口，“疼嗎？”

“你這個孩子，什麼時候才能收收你的性子，别再惹事了！”

“媽媽管不住你，也不要你有多大的能力去做什麼事，媽媽隻是想讓你平平安安的，過完這輩子，不要去惹事，對人好一點。”

“你再這樣下去，惹到了人，萬一以後在被人針對了怎麼辦。”

傭人：“夫人藥拿來了。”

季母接過傭人手裡的藥膏，忽然想到了什麼，“吳媽現在幾點了？”

傭人：“九點多了，怎麼了？”

季母‘啊呀’了聲，“你去看看明珠有沒有起床，現在都九點了，再不起來，一會就該遲到了。”

季京澤眸光微微閃爍，目光不經意地掃過門外的方向。

吳媽卻質問疑惑著說，“明珠小姐，昨晚就離開了。”

“我看她跟少爺一前一後離開的家，我以為明珠小姐去找少爺了。”

“怎麼了少爺，你沒有跟明珠小姐一起嗎？”

然後這幾句話落下…

季京澤沒有回答，他似乎意識到了什麼。

“阿澤，媽媽還沒有給你上好藥，你乾什麼去！”

他突然站起身來，動作很快讓季母和吳媽都驚了一下。

他大步流星地朝門外走去，半掩著的門在他強烈的衝擊下被用力踹開，發出“砰”的一聲巨響，門後牆壁上的瓷磚因為這股力量而裂開了一道明顯的縫隙。

季母見到季京澤的狀態異常，臉色蒼白，似乎連站都快要站不穩了。她心中一急，連忙想要追出去，“阿澤，你怎麼了？你要去哪裡？”

季京澤並沒有停下腳步，等他拿出口袋裡的手機，螢幕上的訊息，他點開，十幾條未讀訊息映入眼簾，還有幾張照片，正是宋明珠和周毅川在一起的畫面。

季京澤的臉色更加難看，他緊緊握著手機，彷彿要將它捏碎般…

季母走下樓，季京澤早就已經騎著摩托車已經開遠了。

“都傷成了這樣，少爺都傷成這樣了，他還要去做什麼！”

季母一語道破開口，“應該是去找明珠了。”不知道為什麼，她這個心裡還是有些不放心。

“你去打個電話給學校，問問明珠在不在學校。”

傭人：“好的夫人。”

傭人找到了學校的聯絡電話號碼。

才知道，宋明珠今天一天請了病假，沒有去學校。

…

靜安私人醫院。

宋明珠對著程遇安大眼對小眼，兩個人彷彿就像是跟天生仇敵一樣，對對方都沒有太好的臉色。

程遇安將聽診器從宋明珠身上移開，“放心吧。沒什麼事，就是痛經引發的症狀，平常沒有好好吃飯，以前就有胃出血，吐出來的血，放心暫時還死不了人。”

他這個嘴巴，遲早有一天要給他縫上。

程遇安走到了門外，就聽見病房裡，傳來女孩竊竊私語的聲音，“能不能不要待在這裡？我想換一家醫院，我不喜歡待在這裡。”

宋明珠今早起床時，她本就有些不舒服，止痛藥也吃了不少，確實嚇了周毅川一跳，宋明珠堅持要起床去學校，在浴室刷牙，周毅川就聽到了浴室裡傳來的聲音，一地的血，趕來時人也躺在地上，昏迷了過去。

救護車趕來，就帶到了附近最近的醫院，去人民醫院的路，還在修。

隻能來這裡了。

程遇安回到樓上辦公室，就見到早早已經有人在了。

手中拿著助理醫師交給他的病曆，頭也不抬的對裡面占地在落地窗前的男人，開了口，“你家小心肝，住院了，不去樓下看看？”

裴梟骨節分明的手指間，都燃燒著一根菸，“死不了。”

“有意思。”程遇安笑了一聲，“真要是死了，你還會像現在這麼淡定？”

“她飲食不按時，餓一餐，包一餐的。你就算把她送去了季家，季家也應該不會虧待她。季伯南不管，藍家也有不少產業，足夠他們兩個人，活上幾輩子。總不至於，現在被餓到胃出血，進醫院來。”

程遇安剛坐下，拿起筆，才忽然想起不對勁，“你那個養妹妹如熙，生病了，也不見你來一次，躺在床上昏迷不醒，你一年頂多來一次，有時候甚至都見不到你這個人。”

“老梟，以前你跟我說的那些話，我以為你是改變主意了。沒想到，你到現在都賊心不死啊！”

他看見裴梟的背影，搖著頭，吐槽說，“就算你想老牛吃嫩草，那你這也不行啊！還不如，她床邊的那個小夥子，細心體貼，我對你說，現在的小姑娘，吃的就是這一套。”

“要是陷進去，就出不來了。”

“我覺得你還是别禍害她了，好好的一個姑娘，免得被你折磨殘了。”

“你現在還是想想，怎麼儘快避開裴家的那些規矩，跟小雲儘快結婚。”

裴梟默然出聲，“所有產生的醫藥費用，從裴家賬上劃八成。”

“剩下的，讓她自己付。”

程遇安好笑的說，“八成？你也太摳了。”

裴梟手裡的煙沒抽幾口，就按滅在了菸灰缸裡，“做戲，就要做全套。”

“行！聽你的。”

“等會給她開點最貴的補品，讓她補補身子，反正這錢有的是人出。”

不過十幾分鐘後，程遇安就接到了從前台打開的電話，“不好了，程醫生你快去六樓看看吧，有人打起來了。”

程遇安眉頭緊緊凝起，“保安叫了嗎？”

前台護士：“都已經上去了，還是攔不住啊！”

“我知道了，我現在就下去。”

“這一天天的，真是讓人不省心。”

…

十五分鐘前。

宋明珠想上廁所，普通病房裡，隻有一間洗手間，裡面已經有人，隻能去外面，誰料到…兩人也隻是一出門，就看見從電梯走廊出現的季京澤，氣勢洶洶的走來，猝不及防的就對周毅川揮了拳頭，二話不說，周毅川直接捱了一拳。

一下接著一下，宋明珠被季京澤可怕的樣子嚇到了。

她想要去拉，可根本就拉不住…

“季京澤，你住手！”

周毅川完全沒有料到季京澤會突然動手，他來不及反應，就結結實實地捱了一拳。

這一拳打得他踉蹌後退了幾步，嘴角滲出了絲絲血跡。

宋明珠被眼前這一幕嚇得面色蒼白，“不要打了，季京澤，你給我停下！”想要衝上前去拉住季京澤。然而，季京澤的力氣出奇的大，宋明珠被推得險些摔倒。

宋明珠的眼淚在眼眶裡打轉，見季京澤已經打紅了眼，她顧不得這麼多，直接就擋在了，周毅川面前，拳頭揮下來的那一瞬間，少年猩紅著眼睛停下來，“你不要在這裡發病，有什麼事，衝我來。”

季京澤眼底充滿了，憤怒，似乎想要將女孩身後的人撕裂。

“你昨晚，就跟他在一起？！”

“我跟誰在一起，都給你沒有半點關係。現在是上課時間，你應該在的地方是學校，不是在這裡質問我昨晚在哪！我隻是被你們季家收養，不是你們養的寵物。我做什麼，乾什麼…都有我自己的權利，自由！”

“季京澤，我告訴你，從一開始…我就是被逼無奈，去得你家！”

“我沒得選！”

“我不是犯人，我就算離開，也不需要跟任何人說一個字！”

“你看看你現在這個樣子，跟一個殺人犯有什麼區别？”

宋明珠心中也是害怕的，面對他說話的聲音，更是忍不住的在顫抖，那些平靜的語氣，一個字一個字，砸在季京澤的身上。

季京澤猙獰的對她說著：“沒有區别，我就是殺人犯！”

“你敢對他動手，我這輩子都不會放過你。”宋明珠話，是真的。

瀰漫著的火藥味，周毅川臉上帶著傷，將女孩拉了回來，不畏的將她護了起來。

“她生病了，需要來醫院，你也可以留在醫院，陪著一起。”周毅川平靜的對他說著這句話，“别讓她覺得為難。”

這一幕的周毅川，宋明珠覺得他很有正室的風範。

程遇安趕來時，樓下已經散了場。

季京澤一腳踹翻了，路過護士推著的醫療車，自己不管不顧的走了。

宋明珠擔憂的目光看著憤怒離去的人，眸光垂落而下…

病房裡

宋明珠心疼的看著他，給他上著藥，“疼嗎？”

周毅川：“沒事。”

“下次記得還手，你好不容易白了點，也好看了點，要是在破相了，怎麼辦！”宋明珠見他嘴角青紫的那一處，心疼的都紅了眼睛，給他擦藥的手，都是抖著的。

“還沒事，都流血了。”

受傷的事周毅川，可是反過來被安慰的人，還是宋明珠。

剛剛兩個人在死纏在一起動手的時候，宋明珠是真的害怕了，她察覺到，剛剛季京澤視線看著那輛醫療車上的手術刀，她害怕季京澤會發瘋起來，對著周毅川下死手。

要是真的到了那一刻，宋明珠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該怎麼辦。

“好了！我皮糙肉厚，一點都不疼。”

“我就知道，跟他扯上關係，我還是會連累你。”

宋明珠語氣哽咽，低下了頭，眼淚一下就掉了床上。

門外，裴梟深邃的眸光，薄涼的注視著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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