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說的是!”李至剛在旁笑道,“振宗年歲小,又不是科班出身!但為官勝在踏實勤勉,是以臣才提拔!”
“嗯!舉賢不問出身,很好!”朱允熥點頭笑道,“你倆今日來,何事?”
“皇上前番說過,追查海外販賣罌粟烏香一事。臣等這些日子以來,埋首關票之中。”李至剛雙手捧著條陳,“到也大致查清了脈絡!”
說著,他頓了頓又道,“海外販來的罌粟烏香,多被藥商采買,製成各類養身的成藥,價值不菲!”
“購買者多是官紳人家,福建廣東沿海之地眾多,內陸倒是少有!”
“嗯,知道了!”朱允熥板著臉,沒看李誌剛呈上來的條陳,“還是那話,各地海關,城門稅處,一經發現此物必須沒收!無論販賣,都要問罪!”
“是!”李至剛忙道,“臣已給各地去了公文!嗯,這些製藥的藥商商家,一併重重查處!”
“好!”朱允熥又道,“此物危害荼毒無窮,切不可大意呀!”
“臣等遵旨!”
“皇上!”王八恥忽又在暖格外開口,“您要的紅藕排骨湯做好了!奴婢怕耽擱就涼了!”
“你是有口福的人!”朱允熥指著李至剛笑道,“今日有地方上的百姓,特意給朕送的禮,你跟著來嚐嚐!”
瞬間,李至剛尾巴骨發癢。
“嘿嘿!大明朝除了我還誰有這麼大的面子!皇上留飯呀!”
他心中正想著,就聽朱允熥又道,“給南書房諸位大人,每人送一碗過去!”
說著,朱允熥目光落在張振宗身上,“給他也盛一碗!”
頓時,李至剛看向張振宗的目光不善。
“你小子也配?”他心中暗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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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振宗捧著皇帝賞賜的湯,腳步匆匆。
湯已涼了,可他的心卻是滾燙,甚至慌張。
“這可怎麼辦?”他心中暗道。
皇帝賞了他,但他沒有在宮中跟諸位大佬們一塊吃的資格。眼看這湯已經涼了,他又不能當街就這麼吃下去。
這可是皇帝賞賜的,吃的時候得有儀式感呀!
就這麼茫然的出了宮!
下意識的走著,不知走了多久,猛的抬頭卻發現他回了老地方,表舅家的茶樓!
~~
“振宗!”
茶館掌櫃的在櫃檯裡見著外甥,忙笑著出來,“你今兒怎麼這麼清閒?衙門裡沒事?”
說著,他目光落在張振宗的身上,忽然愣住。
而茶館的老闆娘,張振宗的表舅媽也聽著聲音,急匆匆的從裡面出來。
見了張振宗遠遠的一拍大腿,“哎喲,二子呀!你咋這麼長時間都不來家裡看看?”說著,打量著張振宗,“可是衙門裡太累了?瞧瞧,都累瘦了。快進屋,舅母給你燉肉吃!”
說著,她走到張振宗的身前,一把接過裝著皇帝禦賜的裝著紅藕燉排骨湯的青花罐子,大笑道,“來就來唄,都是自己家人裡人,你這孩子還帶東西!”
“咦,這帶的是什麼呀?這罐子倒是挺好看?”
“等會!”
卻不想,掌櫃的直接拉住老闆娘,愣愣的看著張振宗,“振宗,你這是,升了?”
“生了?”老闆娘馬上橫眉立眼,“二子,雖說你當官了,可婚喪嫁娶這麼大的事,怎麼不知會舅母呢!我可是你長輩呀!你鳥悄兒的弄個媳婦,生孩子啦?”
“生什麼孩子!”掌櫃的跺腳,“升官!”說著,一指張振宗身上的官服,“
你看,他官服帶了色啦!”
老闆娘詫異的看過去,“升官?”
張振宗此時回神,笑道,“外甥現在是司庫了!”說著,頓了頓,“從七品!”
嗡!
掌櫃的站不穩,趕緊扶著櫃檯。
“七品多大?”老闆娘問道。
“縣太爺那麼大!”掌櫃的臉都哆嗦著,“老張家,祖墳埋得好呀!出了縣太爺了!”
别小看縣太爺呀!對於老百姓來說,那可是上下嘴皮一碰,就能讓你生不如死的父母官兒!那可是一縣十幾萬百姓,生殺大權的掌握者!
“嗯!”
老闆娘也驟然一愣,然後猛的一拍大腿,“趕緊,讓酒樓送席面來!”說著,回頭喊道,“去,街坊鄰居都請來,我們家兒子當縣太爺了...”
“舅母!”
張振宗見那青花罐子,在舅母的懷中亂顫,心中也是肝顫,“你慢點,可别灑了....”
“什麼灑了?”他舅母詫異道。
“那罐子裡裝的!”張振宗咽口唾沫,“我剛才進宮見了皇上!皇上賜了我一碗排骨湯,就裝在那罈子裡!”
“啊?”
老闆娘一聲驚呼,這臭小子居然能見皇上老爺子了?皇上還賞賜了他一碗湯!
“哎呦!”
於此同時,掌櫃的一聲驚呼。
啪!
因為老闆娘聽聞張振宗見了皇帝失聲尖叫,懷中的青花罈子直接跌落。
啪的一聲!
湯湯水水的灑落一地!
紅色的藕,還有肉香四溢的肋排.....
“這....”張振宗傻了。
“我他媽打死你!”掌櫃的嗷一聲,拽下腳上的鞋,對著婆娘劈頭蓋臉一頓抽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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