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看來,這個安南的陳王孫未必是真的!即便是真的,也不過是偏遠旁支!”朱允熥若有所思,“這倆人,這是欺我大明不知安南陳朝王族的底細呀?”
李景隆聞言,馬上在旁說道,“皇上慧眼如炬,如此鬼魅伎倆怎能瞞得過您呢!您看您隻是吩咐了臣用了幾句話,就讓他們原形畢露!”
“你大爺的,感情你是套出來的,爺爺我白費了半天唾沫?”朱高熾心中暗罵,“你上輩子是屁精嗎?什麼話茬兒你都能街上馬屁!”
“不過,真的也好假的也罷,這場戲還是要演下去!”朱允熥再看那兩張紙,笑道,“他們願意演,咱們就願意看,反正最後難受的也不是咱們!”
“臣倒是有些擔憂!”朱高熾在旁說道,“宣慰使刁線歹敢如此做,必有所圖呀?”
李景隆湊過來,低聲道,“萬歲爺,所謂富貴險中求!在臣看來,刁線歹應是已經猜到我大明必對安南用兵,所以他才投我大明所好,跟陳天平狼狽為奸。想著......等我大明對安南用兵之時,他好從中漁利!”
“哼!撐死他!”朱高熾哼了一聲,“到時候摟草打兔子,哀牢他回得去嗎?”
“要臣說,一隻羊是趕,兩隻羊也是放!反正都是要出兵的,不如接著打安南的時機,把周圍這些小國一股腦都占了!”李景隆跟著說道。
“臣以為此時我大明應該裝糊塗!”朱高熾跟著開口,“但要告訴安南黎賊,陳王孫在我們這!”
“如此以來,他面上上表謝罪,但暗地裡肯定要搞小動作!”李景隆馬上跟著說道,“這又是一項罪證!”
這倆哼哈二將左右護法在朱允熥耳邊,左一句右一句,一句必一句壞,一句比一句毒!
“那這陳王孫最後怎麼處理呢?”朱允熥拿起帕子擦擦手,隨意的問道。
朱高熾李景隆馬上閉嘴,然後相互對視了一眼。
還能怎麼處理,棋都下完了,還要棋子有啥用,扔!
這時,鄧平快步從外進來,躬身道,“魏國公徐輝祖,兵部尚書茹瑺,皇上錦衣衛指揮使何廣義求見!”
“傳!”
朱允熥話音落下之後,魏國公徐輝祖在前,茹瑺微微拉開兩步,何廣義在最後,俱都是躬身進來。
“皇上,臣有事啟奏!”何廣義是最後進來的,但卻是最先開口的。
“說!”朱允熥嘩啦一聲撩開珠簾,就在他剛才所坐的位置的側面牆上,赫然掛著一副安南全圖...
“安南奏報,黎賊....”何廣義說著,身子似乎因為憤怒而隱隱顫抖起來。
朱允熥依舊看著安南全圖,“說!”
“安南黎賊改元建國,國好大虞...該黎姓為胡姓...年元聖元....他...稱帝了!”
嗡!
殿中頓時一片喧嘩。
“賊子敢爾!”朱高熾的表情瞬間從彌勒佛變成怒火金剛,“此獠稱帝,視我大明無人耶?”
李景隆雙拳緊握,“普天之下唯我中國之主才能稱皇帝....安南卑微小國,黎賊亂臣賊子...”說著,猛的抱拳,“萬歲爺,在臣看來不必等到四月了,現在給臣一支兵馬,臣即刻踏平安南,讓他們知道什麼才是天子一怒,浮屍百萬...”
“皇帝?”兵部尚書茹瑺也氣得渾身顫抖,“他憑什麼?跳梁小醜,待我天兵征討擒之,唯有千刀萬剮才解心頭隻恨!”
眾人義憤填膺,本是大明屬國,卻私下暗中稱帝,在他們看來這就是對天朝最大的挑釁。其嚴重程度,甚至超過了謀朝篡位。
謀朝篡位是你們家裡的事,我愛管就管!
可你稱帝,就是赤裸裸的打我大明朝的臉!
大明開國三十多年,别說打我大明的臉,敢跟我大明大聲說話的人都沒有幾個!
“稱帝?”
朱允熥嘴角微微上揚,“既是稱帝了,那太祖高皇帝所賜的安南國王印該送回來吧?”
說著,忽然仰頭,“哈哈,哈哈!”
他猛的想起山海關外著名錶演藝術家的一句話,正愁沒人教,天下掉個粘豆包!
大明這邊處心積慮的想著給黎季犛羅織罪名,卻不想他居然這麼配合!
朱允熥微微轉身,看著眼前的左膀右臂們,而後開口,“魏國公徐輝祖!”
“臣在!”
“傳督軍府眾將!”說著,朱允熥一指安南全圖,“演兵推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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