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到宋代後,要求就放寬了,造紙廠也會生產澄心堂紙,不滿足條件的一律不予以加工。這幅《校書圖》,使用的正是楮樹皮。”
馮家不過是一個土幫派,向來以狠辣出名。
卻不想他們家的公子,竟然對字畫有此研究?
朱亞文微微頷首,示意他接著說下去。
因此目前來看,他彷彿都是在說這幅字畫是正品。
不過,林然卻已經聽出端倪了。
不禁多看了一眼馮曉峰,這三大家族當中,就陳啟對古玩的研究最次了。
果然是有了錢後,就會想把兒子往精英進行培養。
“問題也就出在這,這幅校書圖使用的也是澄心堂紙,真是煞費苦心,隻可惜,仿製者弄錯了一件事。”馮曉峰說著還搖頭歎息起來。
朱亞文覺得眼前的小子雖然有水平,但骨子裡卻透露出一股恃才傲物的感覺。
“同樣是澄心堂紙,工具卻已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北宋的造紙工藝,領先於唐,但還是遠落後於目前的年代。”
“澄心堂紙的厚度有嚴格的要求,我家收藏的幾幅畫的厚度,都遠比這幅字畫厚,誤差查過了一毫米。”
馮曉峰語出驚人,所有人都驚訝玩法,包括林然在內。
林然以為他要說的是紙的纖維淡雅,因為這類宋仿澄心堂紙,主要作用是給大師繪畫和題字,墨跡並不會因為時間流逝而淡去。
但馮曉峰竟然看出了眼前的字畫的厚度誤差。
朱亞文隨即哈哈大笑起來:“好一個馮公子,一毫米的誤差你都能看出來?那你有沒有想過,其實你握著的部位,是修複留下的問題呢?”
馮曉峰點了點頭:“的確有如此可能,畢竟修複師水平不一,很可能沒有注意到其中的誤差,那這幅書畫,也太可憐了。”
他似笑非笑地說道,“除此之外,還有其他問題。”
他指著字畫緩緩道來:“其實我在美國的波士頓博物館,有幸見過楊子華《校書圖》摹本的真跡,楊子華風格質樸有餘,粗獷不足,這也和當年齊國不拘一格的作畫風格息息相關,因此,整體會顯得有些不協調。”
“然而,這幅《校書圖》,連斷的處理卻極有特色,明顯是刻意為之,要我說,這幅畫的畫工,其實在原畫之上,隻可惜,仿品終究是仿品,永遠比不上真貨。”他放下了字畫,對朱亞文抱拳道:“朱老先生,我所猜可對?”
對方都見過真跡了,最近又沒有波士頓藝術品拍賣會,校書圖能是真品才有鬼了。
朱亞文若有所思,道:“馮公子猜測八九不離十,但你還說錯了一點。”
“什麼?”馮曉峰驚訝地問道,他心裡覺得不可能,這幅字畫他可研究了不少時間,怎麼可能會
“你看到的並非楊子奇的筆法,而是摹本人的筆法。若我告訴你,楊子奇的畫風就是如此,你見識還太淺了。”朱亞文笑道,“不過你倒是猜對了,這確實仿品,按照約定,五萬塊錢你可以拿走。”
工作人員拿來一個手提箱,裡面裝滿了現金,遞給馮曉峰。
對方臉上的笑意卻凝固了,也沒有去接錢,而是問道:“何出此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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