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都說劉金鳳那是一朵鮮花插在了牛糞上。
可是隻有江陽明白,劉金鳳是看準了自己家裡有五個姐姐。
他性子溫潤沒脾氣,又好拿捏。
父母也是老實巴交的村裡人。
他們家是典型的70年代重男輕女的家庭。
對於他這個家裡唯一的獨子,是當成寶貝一樣。
家裡日子雖然不富裕,但是絕對是有求必應,餓著誰也不能餓著江陽。
其他人家可沒那麼好說話。
劉金鳳用胳膊戳了半天旁邊的江陽,卻沒想到江陽一聲不吭。
不由的臉就沉了下來,她一向在江陽這裡予取予求,說什麼江陽都得聽。
老太太看到兒媳婦兒沉下了臉,立刻就明白兒媳婦兒不高興。
生怕兒子受氣,兒媳婦兒一不高興就會跟兒子吵架。
而兒子又是那種悶葫蘆的性子,兒媳婦一鬨騰,肯定兒子會為難。
好幾次都看到兒子被兒媳婦關到了門外。
大半夜的還坐在院子裡的凳子上抽菸。
“美鳳啊,這事兒讓我和你爹先商量商量。
這錢咱家肯定拿不出來,五百塊錢可不是個小數字。”
老爺子吧嗒吧嗒抽著旱菸,一臉的愁容。
兒子結婚到現在還欠了一屁股債。自從兒子結婚,兒媳婦兒就明裡暗裡從他們老兩口手裡摳走了不少錢和糧食。
一扭頭兒媳婦兒一張嘴又要五百。
雖然知道這五百塊錢是乾正事兒,可是家裡砸鍋賣鐵也拿不出來。
劉美鳳不以為意的說道,
“娘這種事情自然是要五個姐姐幫忙。
江陽可是咱們江家的獨苗。
江陽要是真的能當上工人,那可是光宗耀祖的好事兒。
爹孃你們想一想,咱們在村裡那多有面子。
隻要姐姐們每人拿100塊錢出來,這不500就有了。
以後江陽工作,掙了工資還能忘了五個姐姐不成。”
老爺子一聽這話,深吸了兩口旱菸,吐出了菸圈兒說道。
“行了,這事兒我跟你娘商量商量,也跟你姐姐她們商量商量。”
到底也沒鬆口。
劉美鳳在老爺子老太太這裡沒有得到準話,立刻就變了臉。
對於她來說,在江家那就像是供在案上的菩薩一樣,誰都得敬著。
江家人稍有不順從,她就把火會發在江陽身上。
隻要江陽受了氣,全家人都得紅了眼睛,自然也就不得不聽自己的。
和往常一樣,劉美鳳立刻不高興的站起身,用腳踢了踢江陽說道。
“江陽這事兒也關係到你一輩子的大事兒,你自己說咋辦?
跟著你個窩囊廢,一輩子啥時候是個頭兒?
本來是想跟著你享福,現在可倒好成天吃糠咽菜,連吃都吃不飽。
還不如當初我嫁給自來水廠的車間主任。”
劉美鳳已經習慣了用這種語氣奚落貶低自己的丈夫。
後世的話就是pua。
江家老兩口根本沒想到兒媳婦兒當著他們的面就敢給兒子臉色,這話說的太難聽了。
老爺子剛想開口,老太太一把扯住了老爺子的手。
兒子有多稀罕兒媳婦兒,他們又不是不知道!
胳膊扭不過大腿,終究他們拗不過兒子,才把這個兒媳婦兒千辛萬苦娶進門。
他們摻和進來,最後受罪的還是兒子。
一向沉默寡言的江陽,這會兒卻抬起了頭,眼神是如此的犀利。
那股氣勢讓面前的劉美鳳突然之間覺得自己丈夫像是個陌生人。
“嫌棄我是窩囊廢,那你就趕緊滾!
滾回你的孃家,永遠别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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