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是雙規趙羽飛之後,找到了與趙羽飛所牽扯密集的縣裡乾部,多數在正科到副處級,也有科員。”
“其中原本和趙羽飛利益緊密,曾經為趙羽飛做過很多事的兩個乾部,都在慶和縣。”
“分别是慶和縣信訪局副局長劉文釗,以及慶和縣招商局合同股的股長馬大龍。”
“這兩個乾部被我雙規之後,積極配合組織調查,把該說的都說了,由此我知道了大有煤礦的礦難一事。”
“經過和幾位紀委同誌前往平安鎮的平安村,接觸了礦工死者家屬後,又知道了這個大有煤礦的一些來曆,涉及到了開陽縣委副書記趙羽飛,以及…”
說到這裡,楊東停頓了一下,但不超過三秒。
“以及靈雲市的市委常委,市委秘書長兼辦公室主任朱陽明。”
“多年來,趙羽飛和朱陽明聯合開礦,大有煤礦的趙大有是老闆,但是趙大有隻是明面法人,背後的實際受益人是趙羽飛和朱陽明。”
“兩個人在背後為趙大有謀劃,包括政策上的傾向,以及稅免政策。”
“但是這麼做的結果是大有煤礦所產生的利潤,明面上是平安鎮和開陽縣以及趙大有各有分配,可實際上背地裡百分之八十都進了趙羽飛和朱陽明的腰包裡面。”
“我今天見了開陽縣原稅務局局長楊旭,不瞞著幾位領導,他是我本家的堂大爺。”
“一年前,我擔任市紀委調查組的小組長,把這位本家的大爺給調查了,讓他丟了稅務局局長職務,隻保留了雙籍。”
“但是我這位大爺沒有怪我,反而慶幸沒有一錯再錯,是我及時挽救了他。”
“楊旭同誌得知我在調查煤礦事件,便積極配合我們組的工作,把他所知道的,能知道的,以及並不確定的傳言,都告訴我了。”
“目前能夠覈實的東西不多,而且我知道茲事體大,且朱陽明是副廳級乾部,是市委常委,這種級别,不是我一個分組長能處理的人。”
“於是才連夜進市,見幾位領導,把這件事彙報給各位領導,由幾位領導親自處理。”
“這些都是我們組整理的檔案,收集來的資料,至於裡面有多少真,有多少假,還麻煩幾位領導分辨。”
“我也是精力有限,能力也不足,加上我手中一堆開陽縣的事情,實在是脫不開身。”
“再加上朱陽明這個副廳級乾部,本就是幾位領導的巡視監督範圍。”
“幾位領導可不能不愛護我啊,我這個小手下,也希望得到幾位領導的支援。”
楊東從前到後,仔仔細細的把事情彙報給鄭廣成在內的四個組長。
鄭廣成看完了之後,始終沉默不語,眉頭緊鎖。
其他三位副組長,先是自己看,然後聽著楊東的彙報,心裡面也有了數。
他們都有同一個念頭,他們大顯身手的機會,終於來了。
或者說的更清楚一些,省紀委交代給他們的任務機會,來了。
楊東很準確,也很準時的送上來這個大有煤礦,就是他們入手破了靈雲市黑暗體製的最好由頭。
其實每天看著手底下的這些分組長們,調查這個,雙規那個,處理一堆,他們心裡也很著急。
他們是省紀委第三巡視組的領導啊,怎麼能比手底下的分組長還差?
可是兩個月來,他們都沒有行動,一直都沒有雙規過任何市裡面領導。
很多靈雲市的乾部,一開始還以為他們憋大招。
可兩個月過去了,原本害怕的靈雲市乾部們,已經不怕他們了。
反倒是把他們當成了以往的那些巡視組乾部,每天陪著他們吃吃喝喝,真的是羞辱人。
巡視一個地方,卻被地方的領導當成自己人。
這不是最大的笑話,又是什麼?
這不是最大的羞辱,又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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