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芷若聽他這麼講，心情好了許多：“其實大家剛翻臉的時候，我還替季星辰可惜過，畢竟他那位置也挺尷尬的，看似高高在上，可實際上卻是處處受製，很多事情，縱然他不想做，也必須得做，哎……”

陸塵點頭道：“人生不就是這樣嗎，你站的位置越高，收到的掣肘就越強烈，很多決定，都會受到身份、地位、大局的影響，很難感情用事，但理解歸理解，可我們之間已經無法把手言歡了。”

陸塵一直信奉的理念就是，這個世界上沒有絕對的善與惡。

立場不同。

善惡不同。

站在季家的立場上，他們要複國，就必須用大量的生命去刺激龍脈復甦，所以他們才會順應田三九的謀劃，間接的挑起了第一次、第二次十國之亂。

所以，明明有能力力挽狂瀾，他們還是選擇了在大戰前逃離。

有錯嗎？

有！

因為北海之上的那些勇士，因為長白山上凍僵的屍體，本可以活的好好的，隻因為他們一念之差，就魂飛魄散了。

有對嗎？

也有！

如果季天的計劃成功，複活了華夏龍脈，說不定能讓皇族有質的改變，若是能夠復甦大虞曾經的輝煌，那他們做的這一切，就是值得的。

這就是立場！

立場不同，看待問題的角度就不同，善與惡自然也不同。

在華夏人的眼中，陸塵是拯救華夏的大英雄，可在櫻花國，在阿三國，在漂亮國的眼中，陸塵又何嘗不是一個殺神呢？

死在他的命令下的人，超過一億！

這是什麼概念？

白起坑殺四十萬，就被稱為殺神。

而他滅國數個，斬殺人類過億，殺神都不足以形容他身上的罪孽了。

所以他早就看開了，他對季星辰沒有恨，甚至在大義上，他會助季星辰一把，但他和季星辰永遠無法握手言和。

就好像是他和蚩尤一樣。

遲早會拚個你死我活。

周芷若歎息道：“你這麼講，我就突然想起張宇龍了……哎，若是我師父沒被田三九用計調走，張天師也不會死了。”

陸塵聞言神色暗淡：“是啊，張天師和殷寶寶太可惜了……道教那些弟子也太可惜了……哎。”

張宇龍和他，曾經也因張懷義的死，一度殺紅了眼。

可當知曉陸塵是華夏之希望後，張宇龍不計前嫌，捨命相助，更是在北海替陸塵扛過天劫，最後又率領道教弟子，擋下了皇族的反撲。

他是真男人。

更是人族英雄。

陸塵這輩子沒佩服過幾個人，但張宇龍絕對算一個。

周芷若怕他難過，於是岔開話題道：“别想那麼多了，先去休息療傷吧，田三九沒死，我擔心他還會去而複返。”

陸塵點了點頭，田三九的確該防，現在蚩尤不在，這狗東西絕對不會放過解封神樹的時機。

……

陽城。

蚩尤凝視著屍橫遍野的戰場。

幾日的攻防戰，戰場上已經多了上百萬的屍體，巨大的消耗，讓三方都有些支撐不住了。

姬如命提議道：“二位，我建議先撤回來休養一天，明日再戰，不然咱們的戰士就真的要被耗死在戰場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