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會是這些內容?”她低語著,有著濃濃的不敢相信。
那封信上,不是她舉報白枝的內容。
而是這幢大樓裡的許多商戶,舉報她蘭欣的不正當經營行為。
信中還提到了錄音。
就是那天在會議室裡,蘭欣對那幾十位店長說的話。
她知道,那天她明確說了讓店長們舉報白枝,她就給這些店半年的免租優惠,還說要讓輿論壓死阿蘭雅。
這些己經足夠能被作為不正當經營的證據。
蘭欣再看向商場外面,那一大群記者,在她眼裡就是拿刀的屠夫,催命的無常。
等著用她的醜事,去填補今天頭條的空白。
“你别想詐我!”蘭欣的聲音高了八度,但卻有些顫抖。
“你可以試試,”白枝收起了手機,聲音很平靜,“我們可以一起出去,看他們是來找你還是找我
蘭欣己經知道了答案。
從她們站立的位置,到門口,這段距離不長,足夠記者們分辨出她和白枝的面孔。
此刻,所有記者的目光都聚焦在她臉上。
商場的廣播忽然響了起來!
“尊敬的顧客朋友,早上好,歡迎來到……”
悠揚而活力的樂聲中,商場的電子門緩緩打開。
“别……關上!”
但是那些記者們己經走進了大門,向她的方向走來。
此時,蘭欣手下的工作人員還不知道事情發生了轉變。
他們依舊按照蘭欣對他們吩咐的,禮貌地歡迎記者們。
蘭欣此時的面色己經慘白,她想要往回走,但是腳步趔趄,迎戰的套裝和高跟鞋也開始有了一些狼狽的跡象,不聽使喚。
記者們幾乎要走到她面前了。
己經有記者發問:“蘭欣小姐……”
“蘭總……”
蘭欣忽然感到,自己的手腕一緊。
一隻手抓住了她,把她往一個方向拽。
她隻能無意識地邁步,跟著那手的方向。
蘭欣看著抓著自己的那隻手,“你……乾什麼?”
白枝沒有回答她,一首把她拽到了衛生間。
這裡,那些記者們追不過來。
蘭欣雙手撐在洗手檯的大理石台上,急促地呼吸著。她像是完全泄氣了,趴在那裡。
白枝站在一旁。面無表情地看著她。
蘭欣沒有看白枝,她隻是看著鏡子。
鏡子的邊緣,映出白枝的半邊身體,她隻敢面對這半個鏡像。
“我確實想舉報你
蘭欣緩緩開口。
“我的舉報信被換了,這是你的主意吧……厲害
“你把我丟在那裡就好了,讓我出醜,這不是你想看到的嗎?”
“為什麼又要幫我?你想證明你厲害?還是說,你還信國內教育儒學的這一套所謂以德報怨?”蘭欣說到這裡忍不住想笑。
“我沒那麼聖母,”白枝平靜道,“有人想造謠、算計我,我還幫她
“隻是我在國外讀的不是商學院,是心理治療。我比較習慣一對一
“如果把你放在媒體面前,你被輿論攻擊,又能怎麼樣?你再回來跟我爭門口這條步行街,還是找你們蘭家砸錢,玩資本遊戲?這對我沒好處
“我的確沒有接受過你那套精英教育,但我也有我的人生經驗,並不比你差多少,蘭大小姐
白枝說完,兩人陷入了沉默。
許久,蘭欣緩緩把手伸向洗手池。
面前是自動感應水龍頭。
但是,沒有水出來。
白枝看著這一幕。
突然挑了挑眉毛說:“你平時,不會走進自己商場的衛生間吧
蘭欣很想反駁,但是她知道白枝說的是事實。
白枝低頭,看著地磚上殘留著昨晚的腳印。
她對蘭欣說:“一樓的衛生間會有很多路過的人進來,會最容易臟,也最容易壞
白枝把手放到了擦手紙的盒子底下,沒有摸到紙巾。
“這裡己經沒紙了
她來到兩人旁邊的一個廁位。
“這裡倒是還有紙
白枝看了眼擺放捲紙的金屬盒,然後首接把它從側面打開。
蘭欣向那裡看去,抿了抿唇,愈發沉默。
金屬盒打開後,裡面的捲紙側面,滿是黑色的黴斑。
這就像是蘭欣自己從小的閱曆。
隻見表面浮華,不見內裡鏽跡斑斑。
可白枝就是從那鏽跡裡面逆向生長出來的。
蘭欣看不到的險惡,她看得到,可是她卻不一定會用這些手段攻擊對方,換句話說,如果白枝真的要攻擊什麼人,那一定是置之死地。不會像今日這些抽紙盒一樣,不痛不癢。
白枝輕聲道:“我不知道國外的商學院教了你多少高級的金融知識,但是像這樣的畫面,我敢肯定你在阿蘭雅是看不到的。因為我比你更懂人性,尤其是,普通人的人性
“蘭欣,好好的競爭,合法、合理、合規,我歡迎。不然低級互害,有什麼意思呢?你蘭大小姐幾百萬的教育接受下來結果做這些事,做這些未免也屈才,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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