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沒有選擇草率下車。
她在賭。
賭那個人,不敢真的殺了付辛。
但即便如此,看著越來越近的卡車,白枝也是非常恐懼。
人在瀕死的恐懼是很龐大的。
那一秒她想到了媽媽,拚命地用手捂著眼睛,腦海走馬燈閃過了媽媽出車禍的畫面,就好像她真的見過那個畫面似的。
緊接著天旋地轉。
整個車被撞得傾斜。
付辛的商務車安全係數很高,不至於被一下子撞爛。
可旁邊是一個陡坡。
車子順著雨水和泥向下滑。
那一秒白枝又想到了蘇甜。
有那麼一秒白枝想哭。
最後一個念頭是。
不知道陡坡下面有江河湖海嗎。
希望沒有。
她怕水。
……
周淙也趕到現場的時候,車子己經翻下去了。
他是看到白枝的未接來電後第一時間就趕過來。
他預感到她有事,就讓人鎖定了方向。
果然他發現了那段路有貓膩,今晚的巡查還有監控,突然一夜之間要翻修。
全部都處於未知狀態。
他來得還算及時,所以趕到的時候,還沒有讓警察更先介入。
周淙也找到了翻下去的車,也順便在綠化帶裡看到了想要救白枝但體力不支昏死過去的陸皓。
他冷漠地看了陸皓一眼。
一旁的錢誠:“周總,陸少爺他……”
“撿回去,找個醫生治了
“是
錢誠得到指令就放心了。
畢竟陸少爺現在這樣子真嚇人。
渾身是血,本來白白淨淨的臉上也都是血和泥。
不知道的,還以為别人拋屍荒野。
錢誠也算是看著陸皓一步步長大,對陸皓有一定的憐惜之情。
周總願意把人救起來,他也鬆一口氣。
陡坡下面是廢棄的工地。
倒是沒落水,但車子撞爛了個大半。
那輛肇事的卡車早就跑了。
好在白枝和付辛都繫著安全帶。兩個人不至於有性命危險。
首到——
周淙也看到付辛胸口的傷口。
男人的臉色,一下子陰下來。
付辛現在的臉色幾近跟死人一樣白。
負責搜救的人,看到這個刀傷後明顯也是一愣。
回頭警惕地看著周淙也:“周總,這……”
周淙也:“封鎖訊息。不要傳出去
“是
他們都是周淙也身邊身手非凡的下屬,跟隨他也很多年了,一句話就明白意思。
最終,三個人都被他隱秘地搜救。
此刻網上的討伐再怎麼激烈,也不在他關心的範疇。
他小心翼翼地將白枝抱在懷裡,仔仔細細檢查著她身上,每一寸。
把她帶回去治療。
雖然沒說話,沒喜怒形於色。
可前面開車的人,隻覺得周總此時身上的氣息,要把空氣冰凍。
等回到杭城的時候,私人醫生連夜給白枝檢查打了吊針。
醫生忙活,周淙也就在旁邊看著。
操作結束,醫生對他說:“太太身體上傷得不算重,都是些外傷
“是強烈的撞擊和受驚導致昏迷,為了調動她自身的抵抗力,需要用到一些激素
“用激素的話,人會有點難受
周淙也:“難受?”
醫生:“哦,這個倒不是感官上多難受,當然痛感會有,但都是正常範圍內
“但患者可能表現得反應很激烈,這是因為激素主要還是影響神經層面,患者可能會出現情緒暴躁,激動的狀態,就跟有些人麻藥醒來會哭一樣,一般過兩天就好了,這兩天要麻煩您多多照看
“會的
這點,周淙也肯定會照看白枝。
“另外一個?”
醫生:“陸皓少爺嗎?”
“不是
醫生反應了一秒:“哦,付總,胸口刀傷有點嚴重,但萬幸沒有傷到心臟,否則沒有生還可能
“現在還沒有脫離生命危險,但這裡醫療設備齊全,病人也比較年輕,我們的醫生比較有經驗,還是有一定把握的
周淙也是把人首接帶回了周啟山之前療養的公館裡面救治。
這裡,有最全的醫療團隊和機械,還有相當好的環境。
也算是得天獨厚,才搶回了付辛一條命。
要是付辛真死了,事情就沒有轉圜的餘地了。
明天的葬禮還沒開始,但今晚,己經是箭在弦上。
網上的輿論,股東的壓力,以及周啟山剛過世,周家多少雙眼睛,一刻都不讓周淙也有喘息的餘地。
但他整個人就跟沒有受到任何影響一樣。
平靜到恐怖。
男人一身黑衣,平平靜靜地坐在白枝的床邊。
撫摸她的臉,來來回回撫摸她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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