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就在前幾天白枝親自一個個遊說的過程中,他們都看到了白枝的實力,對白枝的個人魅力也感到十分信服。
因此這個時候,他們是自發的為白枝說話。
也算是誤打誤撞,白枝的堅持,在這個時候派上了用場——有人會為她說話。
唯獨周啟山和周聰慧臉色難看。
可這個局面,就算是周啟山,也很難再評價什麼。
最終隻能冷哼一聲,黑著臉離開了會議室。
而那邊。
白枝並不知道自己的一言一行在被首播。
協調好這麼多老人孩子可不如視頻裡看起來那麼輕鬆。畢竟現場隨時一個突發情況,她都是要及時處理的。
比如,其中有一家人,是外婆帶著兩個孩子一起過來的。
其中一個女孩,看起來稍微大點,是表姐。
另外一個相對較小,才剛剛學會說話,是個小妹妹。
那個小表姐長相美麗,性格也更為活潑外向、伶牙俐齒。
而小妹妹,因為年紀小,很多事情並不如表姐那麼反應靈敏。
因為她們的外婆去跟員工瞭解藝術療愈相關課程的事,老人家想給兩個孩子辦理這樣的課外體驗,現在隻有兩個小女孩呆在一處。
白枝讓大家自由發揮的內容,是家庭。隻見那個表姐用黃色畫了一張明亮的沙發,她自己和父母坐在沙發上看電視機。而小妹妹卻選擇了紅色。
紅色塗在小女孩爸爸的臉上,模樣有幾分滑稽,也有幾分詭異。
那個比她大一點的表姐看了之後立馬哈哈大笑:“你這個畫的是什麼東西?家庭當然是幸福溫馨的了,紅色是過年的顏色,是團圓的顏色,怎麼塗在你爸爸臉上?”
因為小表姐的聲音很清脆很響亮,以至於讓路過的白枝沒有刻意要去聽,卻也聽到了。
周圍的幾個小朋友和家長也都聽到了。
大家紛紛朝小表妹看過來,那個年紀較小的女孩子一下子羞赧地低下頭。
“可是我爸爸平時在家就是這樣的
“你爸爸平時臉就這麼紅誰化妝了嗎?笑死了,你爸爸難道不男不女?塗了腮紅嗎?”
“不是的,我爸爸不是不男不女
“那就是你撒謊嘍
“我沒有撒謊小女孩百口莫辯說不清。
那個大一點的女孩盯著她笑:“那你說說紅色到底是用在什麼地方的?應該什麼東西畫成紅色?什麼東西畫成白色呢?”
或許,這個表姐並沒有什麼惡意,她隻是想教導自己的表妹。
可是藝術療愈的繪畫,從來不是為了模擬,也不像陸皓那樣的畫家,追求美學和藝術的造詣。
藝術之旅,向來是為了表達自己的情緒,從頭到尾隻關乎自己一個人的心情。
在這個角度,使用什麼顏色、畫成什麼樣子,都是很自由的,其他人不能粗暴乾涉。
出於職業本能,白枝沒有坐視不理,還是走上前去,捏著那個快要哭出來的小女孩的手。
手把手地帶著她把剩下沒有塗完的紅色的臉,繼續塗滿。
“紅色在每個人的心裡都有不一樣的含義白枝的聲音很平和,對著小女孩,和周圍所有能聽到的人說,“白色也一樣,所有顏色都一樣,沒有刻意規定,一個人的臉必須是一種顏色
“同樣,假如是藍色,在某些人眼裡或許是寧靜、安靜,但是在另外一些人眼裡,有可能是悲傷,憂鬱
“所以小朋友,你妹妹把她的爸爸臉塗成紅色,或許她有她自己的想法呢?”
或許是白枝手心的溫度和力量,安撫了那個小女孩。
女孩子眼裡的淚水終究是沒有落下來,開著圓溜溜的眼睛,有些不好意思地看著白枝。怯生生地說了西個字:“謝謝老師
白枝也有一秒的失神。
因為這是第一次,有人叫她老師。
“不用謝
小表妹說:“我們家很少三個人一起看電視,我爸爸經常生氣,每次回家都是醉醺醺的。臉就像有這麼紅
“我媽媽會照顧他,都是先安撫我睡覺,然後就去給我爸爸煮麪條,爸爸吃了就睡了,爸爸回家我高興,這是我的家庭
女孩的話語很簡單,可是作為一個成年人,隻要稍微一聽就知道他們家平時的氛圍是怎樣的。
一個常年酗酒的父親,還有一個希望得到關愛的小女孩。
白枝愛憐地摸了摸女孩的頭:“那麼,家裡還有什麼東西是你最喜歡的嗎??”
“我最喜歡一條白色的小狗
白枝:“可以把小狗畫在你的紙上呀
女孩搖了搖頭,聲音有些沮喪:“我不會畫,因為我忘記小狗長什麼樣子了
白枝很有耐心:“那麼小狗去哪裡了呀?”
“自從媽媽懷了弟弟以後,小狗就被送到鄉下老家去了
“我沒有再見過那隻小狗
白枝摸著女孩的頭,循循善誘:“小狗是不是有兩隻眼睛,黑黑的鼻子還有長長的毛?”
“兩隻小耳朵豎起來,西隻小腳趴在地上
“是的小女孩很興奮。
很巧,白枝前不久還夢到了一隻小狗。
雖然跟女孩家的狗肯定不一樣,但是此時白枝引導著小女孩的手,一筆一筆地在畫紙上把小狗畫出來。
這個全過程,竟然讓白枝自己內心的某一個角落,也得到了充實和撫慰。
那是一種很溫暖的情感,遠比複仇要來的更加有力量。
就連白枝自己也不知道她現在臉上的表情有多麼地暖。
而周淙也早己開車來到了園區現場。
走進來,就是看到這樣的一幕。
周淙也看著她手把手帶著小女孩畫畫的樣子,心都要化了。
他本能無法自控地就朝她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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