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疑學生時代是美好的,可我不想給大家煲什麼心靈雞湯,告訴大家永遠熱愛中文或者藝術,我知道你們大部分人最後可能都會離開這個領域——”
白枝說到這裡,台下所有人倒吸一口涼氣!
今天到場的,除了大作家李鴻,還有許多學校教學的主任!
他們聽到這裡,一個個都皺了眉!
有哪個老師希望,自己的學生教出來,不從事這個專業?
白枝這不是在砸場子嗎?
可是那些坐在第一排的領導,也隻是皺了皺眉,終究沒有發作。
因為很快白枝的話就接著說了下去:“因為現實很殘酷,那就是我們每個人終將離開校園,投入現實勞動的殘酷中,”
白枝說到這裡,會場一片死寂。
她說到這裡,許多年輕的教師己經緊張起來了!
他們下意識去看李鴻大師現在的表情。
他們都知道,李鴻大作家非常批判這種資本家、功利心太重。
白枝現在公然談這些,不是挑戰李鴻大師的底線嗎?
她到底想說什麼?
禮堂己經有點騷動起來,唯獨台上的女人,一身白裙,佩戴著那枚胸針,氣質高昂。
而讓那些老師意外的是,向來以犀利和個性暴脾氣著稱的李鴻,此刻聽到白枝這樣說,非但沒有生氣。
甚至,異常地沉默!
他雙眼炯炯有神地盯著白枝。似乎很渴望聽她就這樣說下去!
六七十歲的大作家,眼神純真得也如同一個學生!
不僅是李鴻,同學們也想聽下去。
整個世界鴉雀無聲,就連剛剛那提問的女生,也陷入了沉思。
白枝也頓了頓,然後最後說了一句。
“我不會為了所謂的靈性而去寫作
“我也不勸大家特地去為了什麼東西去創作,寫作不是誰專屬的權力,也不是某部分人生來的責任,更不是用來標榜自己的審美工具。寫作應當是有感而發,應當是井噴而出。它幫助我們的勞動免於變為勞役。它是寫作人面對個體痛苦時的避難所
白枝難得說這麼多話,說這些平時在公司或者是在家都幾乎沒有機會說的話。
可這裡是師大,是擁有全國最好的中文係的校園。這裡有許多拿過國內外最高文學獎的作家。
她認為,在這樣的校園、對這裡的學生,她要說真話、說實話。
哪怕可能會冒著惹怒領導的風險。
她說完,才意識到第一排坐的全部都是學校的領導,甚至還有市裡面的大領導!
她微微垂下眸光。然而意外的事情發生了。
白枝話音落下。
禮堂裡,掌聲如潮般響起!
更讓人驚詫的是。
李鴻大師這一次居然首接站了起來。
帶著所有人,起立鼓掌!
緊接著,那些領導一個個也站了起來……
而坐在第一排的顧靈就顯得特别突兀。在這樣群情激昂的環境中,最終,她也扶著靠椅,慢慢站了起來……
演講結束以後,所有人都留白枝和顧靈兩個人下來吃飯。
包括李鴻、張泉水、以及校領導……
但大家都心知肚明,說白了,還是想留白枝。
顧靈也很清楚,她既不是師大的學生,跟國內學術圈也沒有什麼積澱,去了也是給人當陪襯,所以就推托公司有事提前離開了。
白枝一個人留下來,卻犯了難!
今日在場,除了有一位女性教授,其他基本都是一些上了年紀的男人。
雖然是跟一群老師,但也有一些中年的領導。
這些領導嘛……
白枝大多都是不熟的。
領導都是一個樣子,管你是什麼公司什麼才女,看你年輕看你小,難免不把你當回事。
别說是她這樣二十多歲初出茅廬的女企業家。就算是學校一些德高望重的教授,有的時候在他們面前也如同泥牛入海,被他們官腔一打,難受得很!
白枝心想,這也算是應酬哪?
不知道她的周叔叔知道了會怎麼樣。
周淙也平常就最不喜歡她跟這些中年男人打交道了。
而擔心什麼來什麼。
就在白枝被一眾校領導夾著帶到餐廳的路上,忽然有一隻熟悉的手拍了拍她的肩膀。
白枝嚇一跳。
轉頭看清楚來人之後,她立馬驚喜笑開了。
一個滿頭白髮的老學者,精神矍鑠,正是張泉水教授!
張泉水:“淙也今天沒來?”
白枝看到自己曾經的恩師,眼眶微紅,立馬跟恩師並排走在一塊:“今天是我自己來的
“是嗎?”
白枝:“對呀
老教授笑而不語:“我看未必
說完,他指了指一個方向。
白枝順著看去。
下一秒,白枝就看見,他們隊伍一行人,為首最大的一個領導,己經上前跟一個人握手聊了起來。
隻是因為隊伍太龐大,遮住了白枝這裡的視線。
可她依然隱約分辨出,那一剪高定西裝。
是周淙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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