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也沒相互交流,隻是在見我坐下後,全都一動不動的站著。
視線裡的腳,全都詭異的踮著,和那些跳芭蕾舞的演員似的。
我沒看去打量他們,隻是繃緊了神經,誠惶誠恐的蜷縮在自己的角落。
我不敢大喘氣,也不敢亂動,更不敢去觸摸他們。
正當我忐忑不安的時候,那個老頭又低啞的問了我一句:
“要飯的,你怎麼還在喘氣兒?”
他話音剛落,我感覺涼亭內的臟東西,好像都扭過頭來。
看著蹲在石桌下的我。
我雖然看不到他們的臉,卻讓我內心一陣翻騰。
緊張之餘,我急忙辯解道:
“剛、剛死,習慣還沒,還沒改過來。”
我心都捏緊了,憋著不敢吸氣。
直到過了一兩秒,才聽到那個老頭“哦”了一聲。
然後涼亭,再次恢複到了寂靜之中。
我暗暗的鬆了口氣,不敢亂動。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這會兒“嘩啦啦”的落個不停。
涼亭內雖然擠滿了十多個人,但一點聲音都沒有。
那種死一般的寂靜,壓抑到了極致。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外面的雨小了,風也停了。
我想著,今晚可能就在這樣的環境裡待一晚。
涼亭外,突然響起“嘩啦啦”的水聲。
好像有什麼東西,從不遠處的湖裡爬了出來。
涼亭內的臟東西,也都有了動靜,紛紛望向了湖邊。
我看不見,隻是緊張的蹲坐在中間。
隻是沒過一會兒,一股腥臭味突然在四周瀰漫開來。
緊接著,一個熟悉且幽怨的聲音,冷不丁的在外面響起:
“明明在這兒啊?怎麼不見了?”
聽到這個聲音,我全身跟著一抖。
隻感覺頭皮一陣發麻,雞皮疙瘩也是一層層的往外冒。
但我可以確定,這是張強。
那貨,竟然真的來找我了!
我蹲坐在涼亭中間,沒敢發出一點聲音,瞪大了眼睛往外看。
通過縫隙,我依稀的可以看到張強半個身子。
昏黃的路燈下,他這會兒就那麼繞著涼亭在轉圈子。
他一邊走,還一邊不斷的念;
“明明在這兒,明明在這兒,怎麼不見了?”
“……”
他一連唸了好幾遍後,我就聽到“噗通”一聲。
好像什麼東西落到了水裡,四周又變得寂靜了起來。
張強好像又走了。
可是,就在我暗暗鬆口氣的時候。
之前讓我進涼亭避雨的老頭聲,再次冷不丁的響起:
“要飯的,剛才那個水猴子,是在找你對吧?”
聽到這裡,我又緊張起來。
第一時間沒回話。
過了幾秒,那個聲音又問了一句:
“要飯的,咋還不說話呢?
你再不說話,我就把你攆出去淋雨。”
同時,周圍靜止不動的臟東西,這會兒紛紛轉了個身。
全都面對著我。
我蹲坐在涼亭中間的石桌之下,此刻一動也不敢動,緊張到了極點。
這要是真要被攆出去,身上的香灰肯定會被沖洗掉。
所以我不能離開這裡。
我定了定心神,故作鎮定道:
“不、不是,不認識。”
“哦!”
老頭回了一聲,便沒了動靜。
面對我的臟東西,也紛紛的轉過了身去,繼續背對著我。
躲在這裡,簡直太折磨了。
我是一點都不敢放鬆,就這樣我又煎熬了一兩個小時的樣子。
那個老頭低啞的聲音,再次響起:
“要飯的,雨要停了。
你在這裡避了雨。
就把碗和衣服留下吧!”
聲音不大,但我聽得卻很清晰。
而且這話音剛落,一隻白燦燦的人手,便直接伸到了石桌下面。
意思很明顯,這是要我把白瓷碗和衣服給他。
可我能給嗎?
現在不行,天黑沒亮。
我要是把衣服和碗給他了,張強那溺死鬼,八成還來找我。
可我又怕激怒他們,現在給我攆出去。
所以我隻能溫和的回一句:
“天亮給。”
可誰知道我話音剛落。
那老頭毫無客氣,甚至有些生氣道:
“不行,現在就給!不然攆你出去。”
此言一出,我隻感覺四週一陣冰冷襲來。
那些背對著我的臟東西,齊刷刷的就轉過身來,半彎著身子。
伸出一隻隻白燦燦的人手,就開始往石桌下的我摸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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