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直接丟盔棄甲,棄了大都,這豈不是明擺著告訴天下人,咱們已經怕了嗎?
若是連咱們都怕了,逃了,那底下的將士也好,百姓也好,你讓他們怎麼辦呢?”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難道咱們就這樣白白等死嗎!”
眾翕侯不耐煩地看向夏勒,冷哼著擠兌,“夏翕侯,你未免也太自私了吧?難道就因為你的封地靠近邊境,已經被天中給攻陷了,就非要把我們所有人都拖下水嗎?”
“你們,你們這是什麼話!”
“實話!”
眾翕侯抬著下巴,毫不相讓地跟夏勒吵了起來。
一時間,整個金帳眾鬧鬨哄的,是體面也沒有了,尊貴也沒有了……眾翕侯吵著吵著互相揭短,甚至還罵了起來……
“行了!”
見事到如今,眾翕侯非但沒有團結,反而還打起了嘴仗,老國王心生無力。
他知道,自己若是再年輕十年,這些翕侯定不敢如此放肆。他也知道,隻要他能掛帥親征,就一定能提振士氣,能阻止天中軍隊進犯的步伐……
可是……可是他太老了。
大廈將傾四個字浮現眼前,老國王心中一陣悲涼,忍不住悶聲又咳嗽起來。
不願再聽眾人繼續爭吵,他無力地抬了抬手,“行了,遷都的事情就這麼定了,你們都下去吧,讓本王一個人待會兒……”
“是!”
見老國王同意遷都,眾翕侯心中一喜,連忙告辭。
司讚擔憂地看了自己的父王一眼,拱手告辭。夏勒無奈地歎一口氣,很快,也告辭離開。
“父王……”
等到所有人都離開之後,司霜還想再勸,卻被老國王抬手製止。
老國王歎了口氣,被司霜扶著起身,顫巍巍踉蹌來到了隔壁用來休息的榻上。
不中用地在榻上歇了好一會兒,他愧疚地拍了拍司霜的手背,聲音有些哽咽,“阿霜,是父王對不住你……是父王對不住你啊……”
“父王……”
司霜眼圈一紅。
她苦笑一聲,搖了搖頭安慰,“不怨您,當初,那件事情,畢竟是我自己同意的。而且……”想到自己對尹筱柔的疏忽,司霜無奈地歎了口氣,“而且,事情現在鬨成這樣,也確實有我決策失誤的原因,也怨不著别人……”
“傻孩子,你怨恨别人,别人可未必不怨恨你啊。”
老國王說著,眼前一黑又開始咳嗽起來。
想到自己的女兒一定會被不知情的百姓們怨恨,想到有朝一日,眾翕侯隨即都會將司霜給推出去平息民怨,他心中一顫,嗓子一甜,猛烈地又咳嗽起來。
“父王,您怎麼了!”
見自己的父親咳嗽不停,甚至咳出了血來,司霜心中一緊,連忙喊人。
“阿霜……”
老國王有氣無力地抓住司霜。
伴隨著眼前的視線越來越模糊,他聲音發顫,小聲地在司霜的耳邊提醒,“阿霜,快跑吧……咳咳……離開月宛,跑的越遠越好,越遠越……”
最後的一個好字還沒說完,老國王全身一卸,重重地歪倒在榻上。
“爹!”
司霜腦子轟地一聲。
她顫抖著手,抬手試了試老國王的鼻息,隨即鼻子一酸,流淚撲進了老國王的懷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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