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裡的包‘啪’地掉落在地。

整個人仰頭凝視著男人，瞳孔卻是放大的。

King的反應沒她那麼大，但眼裡也有轉瞬即逝的詫異。

“曼曼，你說的忘年交就是她？”

“對。”江曼挑了挑眉，察覺到了氣氛不對勁。

尤其是蘭香夫人，一瞬不瞬地盯著老爹看，全身很明顯在顫抖。

“阿金？是你？”

搭在胳膊上的羽絨服，隨著這一聲呼喊也掉落在地。

蘭香夫人垂下雙臂，雙手頓時擰成拳。

她有些侷促，垂下腦袋的時候，往左轉了轉，旋即又往右。

隨即乾脆背過身去，用雙手捂住臉。

江曼有些莫名。

蘭姨的反應也太奇怪了吧？

再一看老爹，原本眼裡的溫和沒了，一瞬間變得冷酷。

她曾經見過他這樣的眼神——當年他被好友背叛的時候，他親手把好友雙腿打斷的時候，就是這樣的眼神。

恨……以及狠……

江曼心裡咯噔了一下。

“你過來！”King很粗魯地拽住蘭香夫人的胳膊，把她往洗手間方向帶。

江曼快步跟了上去，擔心老爹會傷害蘭姨。

“曼曼，你先别跟過來！”

King沉聲道，像是一頭狂暴邊緣的獅子。

江曼一怵，腳步猛地頓住。

蘭香夫人急忙寬慰：“沒事，我和你父親認識，你讓我倆先聊一聊。”

等江曼還要往前時，被屏退的寅虎和朱雀立馬走過來阻攔她。

旁邊的侍應生們怯怯地圍觀，看到這一幕，沒人敢說話，甚至連竊竊私語都不敢。

一米九的寅虎，長得跟熊一樣，一個眼神就足以讓人膽寒。

……

King拽著蘭香夫人走進男洗手間，並一腳把‘正在打掃’的立牌踢到了門口。

裡面有人正在方便，男人見King氣勢洶洶，嚇得把尿憋了回去。

King一個眼神，方便的這人一個屁都不敢放，趕緊提褲子走人。

蘭香夫人很尷尬，把臉别開。

King在洗手間裡來回踱步，轉了好幾圈才回到蘭香夫人的面前。

闊别二十多年的戀人，重新再見面，心境早已不是當年。

“阿金，我沒想到會這麼巧，居然和你女兒成了朋友。”

“當年你為什麼離開陸氏？雪梅一直耿耿於懷，為你守身，現在都還單身。”

蘭香夫人還想再繼續說點什麼，好打破兩人之間的尷尬。

可King打斷了她，聲音冷冽無邊。

蘭香夫人感覺到了一股寒意，甚至是敵意。

“當年懷孕，為什麼不告訴我？”King居高臨下，質問，帶著很強的壓迫感。

他身材高大，就像巨物一般，遮擋住蘭香夫人眼前的一大片光亮。

她被籠罩在陰影裡，徹骨的寒意從腳底猛地就竄了上來。

“阿金，對不起，當年……”

她也不知道該怎麼解釋這件事。

為了葉家，為了成全雪梅和他，她才隱瞞了懷孕的事實。

不是不想要這個孩子，而是因為太想要，怕陸家、怕葉家的人知道，逼迫她把孩子打掉。

更怕阿金因為這個孩子不要雪梅。

當年葉家在陸家面前，實在太渺小了。

她畏懼陸家的脅迫，也顧念和陸雪梅的這段友情。

“都是我的錯。”

一想到那個孩子，蘭香夫人便心如刀割。

那個她拚了命都想要保住的孩子，剛生下來就死了。

眼淚忍不住簌簌落下，哪怕再想忍，結果都沒忍回去。

“阿金對不起，那個孩子我沒保住，她生下來就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