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話不說滿滿灌了三碗白酒下肚。

一斤多的白酒灌下去，饒是身體素質出眾的岑廣傑臉色也一下子通紅。

拍著王嶽恒肩膀開口閉口妹夫熱絡稱呼起來。

就連將要被關五天禁閉的事情也都拋到了腦後。

“嶽恒，記得咱們的約定啊，别忘了把新歌寫好發給我。”

臨近酒席結束。

聶茉莉端著一杯茶水來到王嶽恒身旁微笑說道。

“什麼歌？”

“聶姨你怎麼又讓我妹夫唱歌？我妹夫今天是來當客人的，不唱歌！”

岑廣傑噴著酒氣替王嶽恒憤懣不平道。

聽著表哥醉醺醺的話語，坐在一旁勸酒的墨子雪臉頰羞紅又無奈。

“我剛剛想起來，手裡正好有一首適合的歌曲。”

“就像表哥說的，我確實沒什麼值錢的壽禮拿出手。”

“擇日不如撞日。”

“要是不介意的話，要不就把這首歌送給墨老當壽禮好了！”

王嶽恒視線從院落裡搭建的戲台上掃過，抬頭看向聶茉莉說道。

此時戲班子的演唱也結束了。

反正戲台空著也是空著。

不如乾脆現在就把聶茉莉需要的那首歌交給對方。

至於這首歌。

在聶茉莉跟自己商量國慶紀錄片創作事宜的時候。

王嶽恒就已經默默從係統曲庫裡找好了。

原想等著回酒店再錄完發給聶茉莉。

不過現在他也懶得等了。

“妹夫你又笑話我，我剛剛嘴賤亂說的…”

一身迷彩服的岑廣傑紅著臉尷尬道。

“你已經寫好歌曲了？真的假的？”

身穿古典長裙的聶茉莉一手端著茶水，風韻猶存的面容上露出驚訝神色。

“聶阿姨，嶽恒寫歌的速度向來很快的。”

“要是他覺得不合適的歌，也不會這麼快拿出來。”

一旁的墨子雪立刻恢複了職業經紀人的模樣，幫助王嶽恒解釋道。

“那我和墨老爺子說一聲去，他肯定也想當場聽聽王嶽恒的新歌！”

聶茉莉聞言，急忙轉身朝墨忠清走去。

得知王嶽恒要給聶茉莉參與的國慶紀錄片現場演唱新歌。

並且要將這首歌當壽禮送給墨忠清。

在場所有人的注意力也再次被吸引過來。

雖然也聽到過王嶽恒之前的歌曲。

但那都是從網上聽到看到的。

除了墨子雪，誰也沒現場聽過王嶽恒唱歌。

“好好！要是嶽恒想唱，唱幾首都沒問題！”

聽聞王嶽恒要將新歌送給自己當特别壽禮，墨忠清開懷笑道。

親眼目睹剛剛王嶽恒技高一籌的格鬥功夫。

墨忠清內心裡也將王嶽恒當做孫女婿的最佳人選之一。

一聽對方還要給自己獻壽禮演唱，心裡對王嶽恒更滿意了。

“既然是送給墨老爺子的壽禮，那他這首新歌叫什麼啊？”

人群裡有賓客忍不住開口問道。

“著什麼急啊！一會兒等他準備好不就說了嘛~”

也有人替王嶽恒迴應道。

墨立燕此刻坐在女眷家屬酒桌旁。

原本想要利用岑廣傑挑撥王嶽恒和墨子雪關係的她。

同樣滿腹疑惑盯著在舞台上準備伴奏音響的王嶽恒，好奇他到底要做什麼。

怎麼就突然想起給自己爺爺唱歌獻壽禮了。

該不會真想用這樣的機會，和墨子雪確定戀愛關係吧？

萬一他也被老爺子器重。

自己今後在墨家豈不更加失寵？

“有意思，我記得王嶽恒唱流行歌曲比較多吧。”

“難不成還能給咱家老爺子換個新唱法出來？”

墨立燕哥哥墨旭剛依舊雙手抱胸，依舊一副高冷姿態。

其他人則是神色各異打量著走上戲台的王嶽恒。

“他要是再來一首《赤伶》那樣流行樂加戲曲的新歌，沒準老爺子也會喜歡呢。”

旁人有人立刻搭話道。

墨子雪父親墨衛江等人則是端坐在席位上，眉頭微皺看向舞台方向。

……

四合院裡臨時搭建的紅色戲台上。

王嶽恒直接將伴奏從曲庫中兌換出來，用U盤連接到戲台音響上。

然後從戲台工作人員手中接過話筒。

看向台下墨家男女老少以及身份不凡的各路賓客開口道：

“謝謝墨爺爺向我發出邀約，對於能參加這場壽宴我倍感榮幸。”

“我出身平凡，多虧小雪不辭辛苦的幫助，才能取得些許成績。”

“今天恰好遇到聶茉莉阿姨約歌，正好這首歌也很適合今天的氣氛。”

“所以今天我想將這首新歌《如願》送給墨爺爺。”

“並向和墨爺爺一樣，為民族與國家做出卓越貢獻的老一輩人致敬！”

瞭解過墨忠清老爺子為國征戰的戎馬生涯。

王嶽恒站在戲台上發自內心說道。

這首名叫《如願》的歌曲，正是致敬父輩的一首歌曲。

用在今天這樣的場合正適合不過。

“《如願》…這首歌名有意思。”

“我還以為是什麼祝壽歌曲呢…”

“致敬老一輩麼，這個立意不錯，比單純的祝壽更高了個檔次。”……

聽到王嶽恒說出的歌名，幾名墨家長輩開口議論道。

墨衛江靜靜喝著茶水，沒有發表言論。

畢竟眼前這個小夥子剛剛當眾要放話追墨子雪。

他一時間依舊有些難以接受自己寶貝女兒就要被外人連盆端走的衝擊。

“說的不錯，期待嶽恒的表現！”

倒是墨子雪母親應婉琳興奮鼓著掌，興沖沖為王嶽恒加油起來。

不苟言笑的墨衛江扭頭白了一眼自己胳膊肘往外拐的妻子，無奈輕歎口氣。

再看一眼女兒墨子雪。

同樣一副迷戀偶像的架勢，全神貫注盯著舞台上的少年。

事業有成的墨衛江，反而一次也沒見過女兒這樣崇拜自己的神情。

心裡頓時有種失落感。

在台下眾人或期待，或看熱鬨的眼神之中。

臨時搭建的戲台上。

短暫沉默後，響起一陣鋼琴獨奏的聲響。

帶有年代感的長號奏樂伴隨其中。

獨特而又悠揚的前奏。

昭示著這首歌並不同於傳統的流行樂曲。

身為職業音樂家的聶茉莉，在曲樂響起的頃刻間微微頷首。

這個前奏和紀錄片風格還是很符合的。

起碼不是那種花裡胡哨的配樂炫技。

“你是遙遙的路”

“山野大霧裡的燈”

“我是孩童啊走在你的眼眸……”

鋪著紅毯的戲台之上。

王嶽恒柔和的嗓聲，瞬間如一陣清風拂過眾人耳畔。

伴隨著輕輕搖晃的石榴樹枝丫，給人一種如夢如幻的感覺。

歌聲一出。

台下正在閒聊的長輩們也逐漸安靜下來。

平日裡很少聽流行歌曲的他們，難得的像這樣認真聽一次歌。

“你是明月清風”

“我是你照拂的夢”

“見與不見都一生與你相擁……”

伴隨王嶽恒抒情演唱。

抑揚頓挫的歌聲彷彿與空氣裡的香醇酒香融合在一起。

從味覺和聽覺同時刺激著現場人們的感官神經。

幾名長輩不由得閉上雙眼，微微晃動著腦袋。

像剛才聽戲一樣沉浸在王嶽恒清耳悅心的歌聲中。

雖然是流行樂。

但聽上去絲毫沒有那些流行口水歌曲帶個人的浮躁之感。

這歌兒，有韻味！

“而我將愛你所愛的人間”

“願你所願的笑顏”

“你的手我蹣跚在牽”

“請帶我去明天…”

“我去，要不是親眼看著他開唱，我真以為是放的原唱碟片…”

“這現場演唱功底真不是吹的，難怪能紅的這麼快。”

“歌詞寫得也不錯，這真的是剛寫的新歌？”…

幾名年輕晚輩盯著舞台上演唱的王嶽恒，忍不住低聲議論一番。

喝得醉醺醺的特種兵岑廣傑，則是趴在椅背上。

眼神發愣看著戲台上唱歌的王嶽恒。

心裡一連碩大串問號飄過。

自己是喝多了，還是聽覺出問題了。

這樣的嗓音條件，真是王嶽恒現場唱出來的？

參軍入伍前，他也沒少在京城聽那些一線歌星們的演唱會。

沒有任何一個歌手能像今天這樣，讓他感受到無比充滿魅力的歌聲唱腔。

並且聽著聽著歌，他腦子裡突然有種過電影的感覺。

從小到大的各種畫面，接連不斷的從眼前飄過。

尤其是和父母在一起的時光，更是不斷重複閃現。

漸漸的。

鼻息噴著酒精氣息的岑廣傑，眼眶裡突然晶亮起來。

“如果說你曾苦過我的甜”

“我願活成你的願”

“願不枉啊願勇往啊”

“這盛世每一天…”

伴隨曲調簡單的背景音樂。

王嶽恒清亮而又包含感情的真摯歌聲，驟然間響徹四合院。

曲調柔和，卻充滿了力量。

乃至院落外的街道上。

都聽到了他宛轉悠揚的吟唱。

身著唐裝坐在棗紅木椅上的壽星墨忠清，手中的茶水微微一抖。

點滴茶水灑落在了青色石磚上。

年過八旬的墨忠清驀然在歌聲中也想起了自己的父母。

穿著舊時代的長袍。

牽著他的稚嫩小手行走在熱鬨叫嚷的集市上。

在父母諄諄教誨下。

那時候步履蹣跚的孩童。

漸漸長大成人。

為了尋求心中嚮往的社會，義無反顧舉起了抗爭的旗幟。

如今的他，功成身退。

耄耋之年。

終於看到了這小時候在夢裡都不敢想象的生活…

看到了這如願盛世！

功勳卓著的老人放下茶杯，緩緩靠在老舊的椅背上。

蒼老的眼眸中。

不知不覺閃亮光澤。

曾經隻有在睡夢中才會出現的畫面場景。

像是被王嶽恒的歌聲勾起。

一股腦的浮現在墨老爺子的腦海之中。

讓他突然間再次感受到了昔日的那一份份真切感受。

兒時天真爛漫享受父母關愛的時光。

青年時為了家國情懷拋頭顱灑熱血的激情。

中年時為了祖國發展軍隊建設通宵熬夜不知疲倦的歲月。

暮年時為了下一代的發展操碎心的孜孜不倦…

已經幾十年沒怎麼聽過流行歌曲的墨忠清。

第一次產生這樣被歌聲打動內心的感受。

就連一直板著臉不苟言笑的墨衛江。

也像是被歌聲意外打開某扇緊閉的情感大門。

經曆了商界大風大浪向來心止如水的他。

心底突然由歌聲引發某種觸動。

鼻間突然酸了起來。

下意識扭頭看向了自己的老父親。

那位敢打敢殺功勳彪炳的老人。

平日目光如炬的眼神裡不知何時也浮現出了一抹淚花…

————

注：《如願》原唱：王菲；填詞：唐恬；譜曲：錢雷

該曲是電影《我和我的父輩》的主題推廣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