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菱還清楚地記得上一次，面對她的請求，尹默是如何古板迂腐地將她駁回的。

可現在才過了短短不到的一星期......

尹默怎麼就改變了？

對此，尹默微微頓了頓，金絲眼鏡後的眼眸好像是摻了許多複雜的情緒，半晌後他才開口：“因為你在修昀心中沒那麼重要，他心裡有你無法替代的人，我知道你對上她，不管如何努力都毫無勝算，所以這份離婚協議書我才給你。”

池菱恍然。

尹默這意思不就是他之前不知道關新月時隔三年後重新回來，現在知道了，所以他也趕緊助攻，勸池菱快點讓位嗎？

“尹律師果然是權修昀前世修來的好兄弟。”池菱意味深長地感慨道：“那這份離婚協議書我就帶回去了，等權先生簽了字，我再拿回來給你走程式。”

“......你就這麼簡單接受了？”

尹默彷彿是沒想到池菱這樣坦然：“我這麼說你，你不覺得不服氣嗎？”

當然不服氣了。

上一世，池菱不也就是不服這一口氣，所以一開始才和權修昀整天鬨死鬨活，還曾想過要叫關新月知難而退，讓她再也無法跟在權修昀身邊。

可是死過一次，也扒皮抽筋般地痛了一次。

池菱現在已經五體投地，服得不能再服了：“尹律師，我上次就和你說過，我已經看開了權修昀不會愛我，尤其是你剛剛開頭也說了，既然那個人是我我哪怕竭儘全力，也不會有任何勝算的，那你還多餘問我一句乾什麼？難道，你這個早就知道權修昀心裡有無法替代的人，就希望看我去歇斯底裡地糾纏挑釁，最後家破人亡，你再站在一邊樂嗬嗬地看著好戲？”

“尹默，你也太狠毒了吧？”

池菱冷笑一聲，聲音寒涼道：“我知道這麼多年我在你的眼裡，一直是個在愛情裡求而不得的小醜，也是個自不量力，還耽誤了權修昀幸福的壞人，但如果你能早點告訴我權修昀心裡有人，我不是不能放手祝福的......所以我真的就罪該如此嗎？”

她隻是愛錯了一個男人三年。

難道她非得用她和母親的命，用池家徹底覆滅的代價，來償還嗎？

池菱忍不住雙目赤紅地對尹默質問著，其實話語間，她也是控製不住情緒，將尹默當做了權修昀來發泄她一生的痛苦和悲愴。

而尹默猛地僵住，明顯是沒想到池菱會忽然說出這樣的一段話，也沒想到，原來這麼多年池菱是這樣的心情。

於是一時之間，空氣沉寂了下來。

隨後就在池菱覺得沒意思，想要拿起離婚協議離開時，尹默的聲音卻忽然響起——

“當年我沒把權修昀心裡有人的事告訴你，不是想要看你的好戲。”

“......那你是為了什麼？”池菱蹙了蹙眉，嗤笑道；“你不說，總不會是因為當年看我太愛，所以不忍心告訴我吧？”

她和尹默可是從小到大的死對頭。

這樣的結果怎麼可能？

果不其然，尹默抿緊了薄唇，隱在眼鏡後的一雙眼睛都垂落了下來：“你可以恨我，也可以對我生氣，但歸根結底我還是那句話，你得放棄權修昀，這是為了你好。”

“嗬，你不用一直叮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