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烽火照南京,心中自不平。”
李泓第一句詩出口,場上的嘈雜聲便慢慢消停了下來。
一個烽煙四起,京都淪陷,百姓流離,有識之士滿心不甘,卻又無能為力的悲憤感,從眾人心底油然而生。
二樓之上,剛剛準備退場的鳳之行,腳步一頓,饒有興趣的轉過了頭,打量起場中的李泓來。
李泓對面的張若塵更是身子一震,眼神凝重起來,似乎是看到了當初那個心中不平的自已,不由得握緊了拳頭。
“牙璋辭鳳闕,鐵騎繞龍城。”
第二句一出,北梁鐵騎洶湧而來,精壯的猛士直接包圍了整個京城,根本無力反抗的畫面讓所有人內心揪緊。
張若塵更是感覺如鯁在喉,有什麼東西噎在那裡,鬱結的不行,想吞吞不下去,想吐吐不出來。
李泓走出幾步,低吟道:“雪暗凋旗畫,風多雜鼓聲。”
前線的雪已經掩埋了大旗,風聲之中全是戰鼓擂響,那種荒涼感再次加身。
全場的客人包括張若塵,鳳之行,都感到一股沉重的壓力壓在自己身上,在三個意象的疊加下,彷彿又重溫了一遍南唐淪陷的痛苦。
所有南唐人,包括部分北梁人,都感受到了李泓詩作裡的沉重悲哀。
張若塵攥緊拳頭,又無力鬆開,反覆幾次,眼神頹靡。
此時,李泓終於念出了他的最後一句。
“寧為百夫長,勝作一書生!”
彷彿劃破陰霾,赫然見日,張若塵眼睛一亮,猛地抬起了頭顱,眼睛裡卻早已是熱淚盈眶。
他沒有想到,李泓竟然會用自己當初隨便寫的一句詩當做結尾。
但放在這裡面,卻沒有任何的不和諧,反而起到了撥雲見日,豁然開朗的作用。
哪怕再無力,再悲憤,心中意氣還在,少年棄筆從戎的豪情不滅,就永遠還有希望!
“寧為百夫長,勝作一書生。寧為百夫長,勝作一書生。”
剛才那個富商反覆的唸叨著這句詩,這句詩,還是自己剛才念給李泓聽的!
僅僅隻是這麼一會兒時間,李泓就已經把它完整的擴充為一首詩了嗎?
而且此等意境,格律,全都是巔峰水平,不僅不是狗尾續貂,甚至還賦予了他嶄新的靈魂和意義!
前面的鋪墊讓最後的豪情完全昇華!
“此等文采,真乃神人!神人!”
富商不由得大喊出聲。
“我承認確實很厲害,但是有這麼誇張?”
“你懂個屁,張兄的事蹟,就是我剛才講給他聽的,最後那句詩,也是我念給他的,僅在杯酒之間,他就完善到了這種地步,你說呢?”
“我靠,他媽的,那這也太誇張了!這他媽才是詩神!恐怕前不久海棠詩會的魁首,李泓,也不可能有這個水平吧?”
聽了富商的話,在場的人都沸騰了。
這個莫名出現的怪人,好像也是個不可多得的奇才?
感覺隻比作詩的話,他比張若塵還要厲害一些!
張若塵一把抹掉眼淚,快步走到李泓面前:“這位兄台,請問尊姓大名?”
李泓微笑道:‘在下,葉良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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