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兒，你怎麼了？”

院子裡，李泓跟楊惜靈剛練了幾招，便將楊惜靈擒拿鎖住。

少女溫潤的體香在李泓鼻尖縈繞，李泓卻沒時間多想。

他當然不會覺得是自己突然之間進化了，能三兩下便將楊惜靈拿下，肯定是對方出了問題。

“沒，沒什麼。”

楊惜靈撇過頭去，不讓李泓看她的眼睛。

李泓沉默了片刻，輕輕地撫摸了一下楊惜靈的顱頂。

“想念家人了嗎？”

楊惜靈倔強地抬起頭，縱使眼眶通紅，也沒有讓眼淚落下。

“沒關係的，想哭的話哭出來就好。”

李泓溫柔地將楊惜靈攬進壞了，緩緩地拍著她的背部。

“就算是男兒，情至深處也不免落淚，哭並不是軟弱的表現，隻是宣泄情緒的方法罷了。”

“泓爺......我想爹和大伯他們了。”

楊惜靈終究還是沒憋住，滾燙的眼淚奪眶而出，一把撲進了李泓的懷裡，似是將他當做了逝去的親人，緊緊地抱住，生怕李泓也離開自己。

“爹爹當時為了救我，帶著哥哥們直接衝進了敵營，我不知道對面有多少人，隻記得漫天遍野都是黑壓壓的一片，五百個？一千個？可能更多？

但他們連頭也沒回，臨走前還讓囑咐我快走。

然後我就看到他們一下就被黑潮吞沒了，他們武藝再好，又怎麼會是那麼多人的對手？

我甚至連他們的屍首都看不見，騎兵的一輪衝鋒，就能把他們的骨頭都踩碎成渣子......”

楊惜靈埋在李泓的懷裡，絮絮叨叨地哭訴著，那是她一輩子的夢魘。

楊家人近乎全部戰死，她卻連屍骨都無法收回。

眼見著所有人都在祭拜自己的先人，楊惜靈內心的孤寂和痛苦一點一滴的全部爆發出來。

連南唐都滅亡了，她好像再也沒有了歸屬感。

若不是還有複仇的信念在支撐著她，楊惜靈恐怕早就追隨父兄們前去了。

“靈兒，别怕，總還有新的人在等著你，不是嗎？”

李泓歎著氣，滿眼都是心疼。

說到底，楊惜靈還隻是一個十九歲的孩子。

雖然心智比絕大多數人都更成熟，但她越是這樣，反而越讓人心疼。

究竟是吃過多少的苦，才會曆練成這般優秀？

“再說了，若是你父兄還在，應該也不想看到你這幅哭哭啼啼的樣子。”

李泓笑著颳了刮楊惜靈的鼻子。

“還是多笑一笑，比較好看。”

楊惜靈哭了片刻，情緒也宣泄的差不多了，鼻子紅紅地看了李泓一眼，有些羞澀地撇過頭去。

“泓爺，抱歉，讓你見笑了。”

“沒有，其實挺真實的，挺好。”

李泓摸了摸楊惜靈的頭。

“放心，你父兄不在，以後我就是你的家人，你曾經失去的一切，我都會親手幫你拿回來！”

李泓溫厚的笑著，聲音不大，語氣卻是無比的堅定，莫名的就讓人信服。

楊惜靈呆呆的看著李泓的眼睛，良久，鄭重地點了點頭。

“泓爺，我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