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曼沒有買花和水果，而是自己熬了一碗清淡的營養養生粥。

到醫院的時候，病房果然沒有其他人。

蕭老夫人躺在病床上，面朝著牆，被子蓋在身上，一動不動，似乎是睡著了。

蘇曼不忍心打擾老人家，把粥放在床邊的桌上。

輕聲說：“奶奶，之前你說喜歡我的手藝，所以給您熬了粥。您在休息，我就不吵您了，希望您好好養身體，趕快好起來。”

說完，她正要轉身，蕭老夫人蒼老的聲音響起：“你對著一個睡著的人說這些話，有什麼用？我要是真睡著了，你豈不是白說了？”

“奶奶，你沒睡著？”

蘇曼驚喜。

蕭老夫人轉過身，乾枯的手背，佈滿老人斑，隻剩一層皮肉，輸液針紮在凸現的血管上，血管都是冰涼的。由於用力，有血微微地泅到透明的輸液管上。

蘇曼一陣心酸，忙上前去幫蕭老夫人調整姿勢。

“奶奶，您都輕了。”蘇曼說著，聲音有些哽咽。

蕭老夫人說：“我的孫子都沒哭，你哭什麼？”

嘴上雖然不饒人，但是語氣確實軟和的。

她用下巴，指了指桌上的保溫桶：“煮的什麼粥，還不快拿給我喝，是想饞死我這個老太婆？”

蘇曼又哭又笑的，趕忙起身，把保溫桶的粥盛了一碗，親手餵給蕭老夫人。

蕭老夫人吃了一口，眉毛微揚：“嗯，不錯，鮮美濃稠，入口回香，還是那個味道，可惜了，這麼好的手藝，我老太婆不能吃到死。”

“烏鴉嘴呸呸呸，說什麼不吉利的話，您可是要福如東海壽比南山長命百歲的，您要是想吃，我隨時可以給您做。”

“長命百歲，老妖怪嗎？”蕭老夫人很嫌棄。

蘇曼破涕為笑。

“這些日子，可還好？”蕭老夫人看了一眼蘇曼的小腹，蘇曼立刻會意。

“還好。”

“那就好，有什麼需要，就找梅姨。我都交代過了。”

“謝謝奶奶。”

“謝什麼，我不是為了你。”蕭老夫人對蘇曼要離婚的事，還是有些怨氣，說話夾槍帶棒的，蘇曼都默默受著。

蕭老夫人歎一口氣：“哎，你就總是這一副低眉順眼的樣子，讓人不忍心跟你發火，其實我都知道，你乖巧的模樣都是裝的，但是就是拿你沒辦法，我那個不孝孫，也是這樣被你拿捏得死死的。”

“奶奶，說話要講真憑實據，我可拿捏不住您的孫子。”

蘇曼想說，蕭北聲的心都在洛顏身上呢。

但是這話到底沒說出口。

說到這個，蘇曼便轉入了正題：“鼎盛最近的事，我也有所耳聞，希望奶奶看開一些，北聲這麼做，估計都有他的打算，您不如索性當個甩手掌櫃，好好享福就成。”

“你不知道？北聲跟你離婚之後，成天......”

蕭老夫人的話沒說完，門外一道修長的身影邁進來，

“奶奶。”

蕭北聲突然出現，打斷了蕭老夫人的話。

當著蕭北聲這個當事人，蕭老夫人也不好繼續說下去。

蘇曼嚇得不輕。

她是打聽好了蕭北聲離開的時間，故意避開他來的。

沒想到還是撞上了。

她一時有些坐立難安。

一個是因為兩個人已經離了婚的狀態；

一個是，擔心蕭北聲看出自己的肚子，儘管其實現在還沒有顯懷。

蕭北聲死死盯著她，一步步走到了蕭老夫人的病床前。

最後停下腳步，他高大的身形，離蘇曼，也就一步半的距離。

感受到蕭北聲冷漠逼仄的氣息，蘇曼背脊微僵，表面上，裝出一副不甚在意的樣子，臉色淡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