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什麼?還怕你們沒有去野外的機會?隻怕你們以後會哭著喊著求我别帶你們出去。”
“怎麼會呢!”那學生有一次激動地站起來說:“我們既然來了,就不會害怕吃苦受累,我也絕不是那半途而廢之人,夫子儘可放心。”
“對!”眾人都應和。
柳之恒無奈歎息,果然坐在第一排的學生就是愛現眼啊。
“你叫什麼名字?”柳之恒問。
“學生王充,是天府書院的學生。”
“很好,大家記住他現在信誓旦旦的樣子,三日後,夫子就帶你們去野外,讓你們感受一下出野外的感覺;瞭解一下野外勘探到底是怎麼回事。王充,希望你到時候還能這麼堅定。”
“學生一定不會讓夫子失望的!”
“坐下吧。”
王充得意地坐下,隻覺得自己第一個讓夫子記住了。
柳之恒又繼續給學生們講解鹽堿地為何會析出白色的鹽片,原理是什麼,用什麼方法才可以淡化。
“總而言之,地下水的埋深和水分的劇烈蒸發決定了鹽堿地會析出鹽片,隻要合理的利用溝渠排水,對土地進行沖洗,就能讓某些區域的鹽堿地淡化。”
聽完柳之恒的講述,有人舉手問:“夫子,可是您說的這些苦土和鹽堿地大多數在乾旱的地方,這些地方哪裡來的這麼多水來淡化呢?”
“你叫霍鬆年對吧?”
“是。”
“很好,有時候學會提出正確的問題,比怎麼回答更重要。你這個問題就提得非常好。”
柳之恒溫柔地衝著霍鬆年笑了笑,霍鬆年對上夫子的笑容,臉瞬間就紅了,趕緊不好意思地低下頭來,不敢再看柳之恒。
“搞清楚鹽堿地為何會析出鹽片,隻是搞清楚了問題的來源,但是解決問題需要的卻是源源不斷的水源。”
柳之恒又開始講解,哪些地方是有足夠的水資源,但是沒有辦法留下的,在這樣的地方可以修建怎樣的水利設施。
就這麼講了好幾個時辰,所有學生都聽得極為入迷。
如果說一開始大家還對柳之恒有所懷疑,現在已經是徹底的心服口服了,柳夫子講的學問自成體係,是他們從前在别處從來都沒有接觸過的。
大家也都理解了自己書院的夫子、院長們冒著影響秋闈成績的風險,依舊要把他們送來平洲聽著兩個月講堂的良苦用心了。能聽柳夫子的課,的確是一般人求都求不來的機會。
課堂的氛圍也漸漸熱烈了起來,段無咎坐在最後一排聽著很認真。
他意識到,自己還是把柳之恒想得太簡單了,她遠比自己以為的還要聰明博學、妙語連珠、睿智風趣。站在講台上的柳之恒渾身似乎都散發著光芒,讓人移不開眼睛,甚至,就連她的美貌此刻都不那麼顯眼了。
段無咎覺得自己的決定果然沒錯,他的阿恒就應該遠離所有的陰謀詭計,永遠高高在上,永遠被人尊重和崇拜。
柳之恒講得口乾舌燥,實在是說不動了,便讓學子們自由討論,有什麼不明白地可以再問她。
見她停下來,春草趕緊遞過來晾好的茶水,柳之恒一飲而儘,這才覺得火辣辣的喉嚨好受了一些。
坐在下面的學子們開始熱火朝天地探討交流今日所學,要知道若是真的掌握了夫子說的這些方法,不僅僅是鹽堿地可以進行淡化,還能減少許多洪水造成的災害。
看到學生們直抒胸臆的模樣,柳之恒有些欣慰。不愧是千挑萬選出來的精英學子,看他們一個個慷慨激昂的模樣,的確是想要為國為民,為天下受苦的老百姓做些事情的。
“夫子,想要修建這麼多的水利,怕是相當耗費人力物力,怕是國庫都要修空。”
“無妨,夫子知道哪裡有礦,金礦、銀礦、鐵礦、煤礦,夫子都知道怎麼找,以後慢慢教給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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