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無咎沉默不語。
柳之恒看著他歎了口氣。
“我這可是經驗之談!可不是糊弄你。”
“什麼經驗之談?”
“你别管,反正你指望風神醫的藥,或是指望我的氣味,都是白指望,我們是治不好你的。除了你自己,誰都救不了你。”
柳之恒從懷裡掏出一個手帕遞給段無咎。
“這是什麼?”
“我平時擦汗的手帕啊,送你了,祝福王爺早日擺脫心魔,從那個籠子裡走出來。”
柳之恒把手帕塞給段無咎,起身準備離開。
“你既然病著,就多休息吧,我先出去了,王府有給我們備飯麼?”
“有,紫陽會帶你們去。”
柳之恒點點頭,對段無咎拜了拜。
“那我走了,後會有期。”
柳之恒走了,段無咎一言不發的靠在軟枕上,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手裡緊緊地握著那方帕子,就那麼呆坐著。
直到黑焰進來,跟段無咎請示事情,他才忽然回神,正想說話,卻忽然感覺到一陣氣血翻湧,竟然猛烈地咳起來。
段無咎用帕子捂住嘴,發現自己竟然吐出一大口黑血來。
“王爺!”
“我無事,不要聲張,也别讓柳姑娘他們知道,吃過飯,就將柳姑娘他們送回去。”
“是,我知道了!王爺你快躺下歇著吧。”
……
風神醫急急忙忙過來的時候,段無咎又陷入了那半夢半醒的狀態。
紫陽和黑焰都慌了,王爺每一次陷入這樣的情況,都是九死一生,誰都不知道這一次王爺還能不能醒過來。
“這是怎麼回事?我半個時辰之前來還是好好的啊。”
“不知道啊,柳姑娘剛走王爺就發病了!還吐了好多黑血。”
黑焰立刻把沾了血的帕子遞給風神醫看,風神醫看了看,臉色一變,趕緊給段無咎把脈。
風神醫神色大變,猛地起身,走到一旁,竟然從懷裡掏出一個龜殼,開始占卜起來。
“風神醫,你這是做什麼?你不管王爺了麼?王爺還昏迷著呢!”
“不管他,讓他暈。”
風神醫走到一旁,開始專心致誌地用龜殼占卜。
“乾卦初九,君子終日乾乾,夕惕若,厲無咎……好啊,好啊!這卦象好啊!”
風神醫笑了起來,摸了摸鬍子,然後收起了龜殼和他的藥箱,大步往門口走去。
黑焰都快急死了。
“風神醫!你去哪裡!我們王爺是沒救了麼?你這就放棄王爺了!”
“别胡說八道,你們王爺好好的!讓他睡吧,醒了就好,本神醫要喝酒去了!”
……
北夷,小公主慕容新月剛剛泡完藥浴,她起身,一個人走到了鏡子前。
從前她的身體沒有一絲的瑕疵,她是整個草原最高貴、最美麗的公主,她武藝高強、美豔絕倫,擁有最清脆婉轉的聲音。
可現在呢?
她的身上傷痕累累,肩膀上、手腕上都有箭傷,皮膚上還有密密麻麻的被鋼針刺入的小傷口,雖然這幾天日日泡著藥浴,顏色淡了些,但是那個女人在她心上刻上的傷疤卻是再也不會消失了。
慕容新月的手,摸到了自己的脖子上,脖子上那傷疤極為駭人,就是北夷皇宮最好的大夫也不能保證能完全祛除,而且就算祛除了,她的聲音也回不來了。
如今的慕容新月發聲極為困難,時不時會就會失聲,即便偶爾能說兩句話,那聲音也嘶啞如百歲老嫗。
侍女替慕容新月穿好衣服,稟報道:“公主,國師已經在外面等著了,需要通傳麼?”
慕容新月擺擺手,侍女立刻去請北夷這剛上任不久的新國師。
一個穿著薩滿教大祭司服飾的男子跟著侍女走進慕容新月的帳篷裡。
國師雖然剛上任,卻也知道這小公主深受這草原皇帝的喜愛,但他上任之時,小公主去了燕地,還受了重傷,回來這些日子一直在養病,所以今日是國師第一次見慕容新月。
國師在帳篷裡等待著公主,卻看到帳篷裡掛著許多的畫像,那畫像擺滿了帳篷,全都畫的是同一個女子。
雖然這位新國師沒有見過小公主慕容新月,但是他非常確定,這畫像上的女子不是這北夷的公主。
因為他一眼就認出,這畫像上畫的,是他的閨女柳之恒。
這小公主有毛病吧?
這誰畫的?
也把他的恒兒畫得太凶悍了吧,他柳一鼓的閨女可是這世上最美麗、最貼心的好閨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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