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充鄉試是第二,沒想到戴春山這回卻考得比他好。”
段無咎回答道:“戴春山畢竟是戶部侍郎的兒子,殿試是我父皇主考,我父皇這個人,有時候還是講一些人情的,但王充考得也不錯,是二甲第三名,授主事,已經留京了。”
“霍鬆年呢?”柳之恒問。
霍老爺子現在帶著長勤在礦上,她不得幫著霍老爺子問一問麼。
“霍鬆年……他是二甲十三名,被派到了晉陽做知州。”
柳之恒有些驚訝,霍鬆年竟然沒有留京。
“二甲一般都是會留京的麼?”
段無咎耐心解釋道:“京城的缺少,所以二甲也是要外派的,隻不過沒人願意外派,所以二甲進士大多都會想辦法留京,你才有二甲大多都留京的錯覺。霍鬆年這次是主動申請外派的。”
“為什麼?”
“選擇外放是他有誌氣,但去晉陽應該是被京城那群老東西算計了,他是我燕地出去的考生,又是你的學生,在朝廷裡也沒有靠山,被算計也不稀奇。”
這就讓柳之恒更不明白了,晉陽應該就是山西,這山西在古代那是非常富庶的地方才是,不僅產糧食,還商業發達,從四皇子的封地都在晉地就可以看出來,晉陽應該不差。
“為什麼你說他被算計了,晉陽很富庶才是吧?”
“富的是四皇子……連續兩年河東都在遭災,全面旱荒,糧食幾乎都是絕收,災民鬨事都鬨了兩年了,每次都是四皇子帶兵鎮壓強壓下來,但已經要壓不住了,今年要是河東再沒有收成,一定會出大事,你說讓霍鬆年這個在朝廷裡沒有根基,又不是河東人的年輕進士去晉陽,是不是在算計他?”
柳之恒沉默了,她此刻想的倒不是霍鬆年,而是河東的事情。
“兩年絕收……你去河東看過麼?”
段無咎搖搖頭,“那是四皇子的封地,本王自然不會去觸黴頭。”
看到柳之恒憂心忡忡的樣子,段無咎安慰道:“天璿君也不用太憂心,說是今年一開春河東就下雨了,想必今年不會再有旱災了。”
柳之恒根本沒辦法不憂心,首先是因為原書裡這幾年大夏是災害頻發的,四皇子的屬地是發了洪災的,但是書裡沒提過這河東洪災之前還有兩年旱災。
這是先旱後澇啊。
“你沒聽說過麼?大旱之後,必有大澇,這河東的老百姓是禁不住一次洪災了。我看,我得和霍鬆年寫一封信,讓他提前做些準備才是。”
一旁的程度倒是無所謂,“那是四皇子的封地,若是洪災嚴重,災民鬨起來,壓不住了,對我們不是好事麼?天璿君此時給霍鬆年寫信,讓他提前做準備,豈不是在幫四皇子?我們卻討不到好?”
柳之恒看向程度,一臉無奈道:“你可真是活閻王啊……災民鬨事造反給四皇子找麻煩的確不是壞事,但是你知道兩年旱災,再加上一年洪災,整個河東要死多少人麼?”
柳之恒擔心的是,隻怕河東早就已經死了不少人了,隻不過四皇子把災情鎮壓下去,沒有讓上面的人知道罷了。”
程度沉默了片刻道:“天璿君實在是有大德之人,能對河東的百姓也如此關懷。可那畢竟是四皇子的屬地,我們不落井下石就已經是善意之舉了,何苦還要幫他?河東出事兒又不是壞事。”
柳之恒屬實給程度給整無語了,這人是真的心黑手狠,隻要不是自己人,他真的是誰的命都不在乎。
但改變一個人的三觀幾乎是不可能的,所以柳之恒隻能用程度的思維說服他。
“你換個角度想,”柳之恒說,“以後這些百姓都是燕王殿下的子民,河東又是產糧區,有全國最多的人口,你捨得讓四皇子這樣糟踐燕王殿下未來的子民麼?”
程度:……
如果從這個角度想,程度倒是覺得有些道理。
“天璿君說的是,那我們既要幫助霍鬆年當好這個父母官,收攏民心,又不能讓晉王得好處才是。”
柳之恒點點頭,隻要程度不把心思花費在老百姓身上,他想怎麼背後給四皇子挖坑,柳之恒是不在乎的。
“我不日就要啟程回京,天璿君若是擔心霍鬆年那邊的情況,可以與我一起離開雍州,我們可以順路去河東看一看。”-
點擊彈出菜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