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是會的。”
“那六殿下覺得皇上會派誰去?”
“這……我實在不知。”
“四皇子。”
“父皇會讓四哥去?”
“陛下若想不到,我們就推舉四皇子,他不是自詡皇子裡最智勇雙全、英勇善戰的麼?前段時間西邊雪災,災民叛亂,他去鎮壓的時候就到處宣揚自己的武功。這時候他不去,誰去?”
“他若是不去呢?”
“他若是不去,那他吹噓的英勇善戰就是假的。若不是假的,就是不肯為陛下儘忠職守。”
“那他若是去呢?”
“去?四皇子有什麼本事,也就能欺負欺負那群要餓死的災民,真要他和北夷打,他怕是去了就回不來了。”
六皇子激動地說:“不愧是國公爺,此等陽謀,四皇兄隻能去燕地!”
“行了,今日我叫你來,還有一件事。”
趙國公招招手,屏風後,走出一個人來,正是大著肚子的燕王妃。
“燕王妃?”
“燕王妃已經死了,這個是我的義女含玉,不知道配不配得上進王府侍奉六皇子。”
趙含玉一手撐著自己的腰,一手放在自己鼓起的腹部,盯著六皇子,謙恭拜過,“含玉見過六殿下。”
……
平洲,段無咎收到京城的來信,得知皇帝準備派使臣與北夷交涉,若是北夷堅持要大夏割地,皇帝打算讓燕王出征。
段無咎將信燒掉,心情不錯,叫來紫陽,詢問求索居這幾日的情況,得知今日求索居休沐。
“怎麼又休沐?”
“前幾日不是童生試嗎?柳夫子的弟弟柳之升也去參加了,昨日是童生考試的最後一日,柳夫子便給學生們放了假,她今日帶小公子出去了。”
“還有幾日放榜?”
“還得三日呢。”
“你去外面等著,若是柳姑娘他們回來,請他們來用晚膳,說我要替柳家小公子慶祝。”
這段時間柳之升要專心讀書,柳之恒也忙著教學,今日才特意抽出時間帶弟弟出來玩兒。隻是很倒黴,因為今日書院放了假,所以她的學生們也都出來玩兒了。這平洲本就不是什麼大城市,吃喝玩樂的地方全在一條主街上,他三十個學生都住在平洲城,一不小心就能遇到一個。
柳之恒天天被這群學生煩,這好不容易休沐,那是半句話都不想跟他們說。柳之升也不喜歡這些人跟自己搶姐姐,這平洲也沒什麼好玩的,姐弟倆便早早地坐上馬車往回走。
走到一半,馬車忽然停下。
柳之恒掀開門簾,詢問車伕怎麼回事。
“柳夫子,前面好像在追什麼人。”
柳之恒看過去,前面有一個少年正被一群人追著打,那少年的年紀看起來和柳之升差不多大,可這麼冷的天,他身上隻穿了一件薄衫,手上、臉上竟然都是凍瘡,還流著膿水,看起來極為可怖。
幼吾幼以及人之幼,看著弟弟,再看看那少年,柳之恒忍不住心生惻隱之心,但她也知道,閒事不能亂管,管不好就多了個仇人,便讓車伕去詢問是怎麼回事。
車伕沒一會兒就來回話,說那孩子是出逃的家奴。
柳之恒蹙眉,對家奴也沒必要這麼苛待吧?車伕這才小聲告訴柳之恒,那是朱大戶家裡的家奴。
這朱大戶是平洲最有錢的豪紳,私下裡喜歡玩妖童,這孩子應該就是他買回去的妖童。
柳之恒深吸一口氣,心裡很不舒服。
她雖說是個村姑,但是從前有父親保護,後來又有王府在她背後,說實話,她沒有真切感受過這個吃人的世界有多可怕。
明明是那些個豪紳變態,卻叫這些孩子妖童。
“既然是買回去的妖童,為什麼弄得一身膿創?”
“這孩子應該是個聰明的,用這種辦法護著自己呢,隻不過,這回被抓回去,怕是活不成了……”
弟弟柳之升憤怒地說:“這不是草菅人命麼!”
柳之恒歎一口氣道:“你都是考了童生的人了,怎麼還這麼天真,這世上哪裡有不草菅人命,翻開史書,字字句句都寫著吃人,隻不過吃得明顯和不明顯的區别而已。之前沒遇上,是我們命好。”
外面那孩子抱著腦袋,護著自己的要害,可他的眼神,卻還在四處看,很明顯,是在找機會繼續跑。
倒是自強不息,都到這個地步了還沒有放棄自己。
柳之恒看一眼自己的弟弟,又問:“你不是想要一個小廝麼?姐姐給你買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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