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之恒面上不顯,心裡卻不禁感歎,自己的名號是真的長……
聽到霍鬆年這麼介紹,大家臉上的神情明顯就不大一樣了,柳之恒拿過禦賜的天璿君聖旨,豐老爺起身接過一看,立刻恭敬地還給了柳之恒,禮貌地拜了拜。
柳之恒自然也相當尊重的拜過,還主動拜了拜祠堂裡的先人,然後誇獎了一下豐家的傳承多麼的優秀,豐老爺的好名聲她這一路過來又聽到了多少,一下子讓氛圍緩和了不少,沒有一開始的那樣劍拔弩張了。
霍鬆年和柳之恒都落座,柳之恒今日來,主要是陪著霍鬆年,畢竟霍鬆年是晉陽的知州,她不能越俎代庖,所以還是讓霍鬆年先開口。
霍鬆年直接說明瞭今日的來意,是希望諸位能夠將那一萬頃地給流民們使用,不白要,算是租借的,租借五年,第一年不收租金,若是豐收了,第二年開始按照市價收租。
好傢夥,柳之恒就沒聽說過這樣談判的,這霍鬆年是霍老太爺的孫子,怎麼這麼耿直,一點霍老太爺的滑頭都沒有學到!
果不其然,此言一出,鄉紳們立刻就怒了,好幾個吹鬍子瞪眼,拍案而起,隻有最上座的豐老爺還穩得住,但是眼神裡已經儘是輕蔑,想來是很看不上霍鬆年。
也是,人家可是二品榮休,雖然這一萬頃地力沒有豐家的,豐老爺卻因為是鄉紳之首,被特意請來為這群人做主的。
柳之恒安靜伸出手拍了拍自己的學生,霍鬆年這才穩住,沒有繼續與他們爭執。
霍鬆年有一顆為國為民的心,自然是向著災民的,但是談判不是這麼談的,柳之恒趕緊開口說:“諸位稍安勿躁,眾位老爺都是十裡八鄉有名的鄉紳老爺,都是大善人,看得出都是有福之人,其實這流民誤種了荒地之事實在是意外,這麼多的荒地,各位老爺本來也是要請莊戶、佃農幫忙種的,現在隻是少收了一年租,諸位這樣的積善之家,不應如此咄咄逼人,何苦要鬨成這樣,背上一個逼死災民的惡名呢?還是諸位有何難言之隱?”
柳之恒這話其實算是道德綁架,但是她也沒辦法,隻能先這樣說,讓大家不要吵起來。
鄉紳這才面露難色,他們最在乎名聲,怎麼願意背上惡名,所以才一直沒有直接派人去荒地趕人,而是找到衙門,讓衙門給個說法。
“不瞞天璿君,不是我們不願意把地租出去,是怕這地借給這群流民,便收不回了。”
“是啊,這兩年河東的旱災鬨成這樣,赤地千裡,我們晉陽受災不算最嚴重的,可整個河東的流民都往這裡來,我們也是無力招架。”
最開始災民還是上門乞討,可兩年災情,就是地主家也沒有餘糧了,就算有,那也想留著,或是作為儲備,或是用來賣。
那些災民乞討不到糧食,就上門來搶,後來,整個晉陽都關門閉戶,日夜守衛,就怕家裡的糧食被搶走了。
“我們最開始開始賑災的,可誰能想到這兩年整個河東顆粒無收,朝廷也不管,就發了一次賑災糧。這豐老爺大善,設過兩次粥棚,可也遭不住那麼多張嘴啊,後來豐老爺不發糧食之後,那些流民,就直接吊死在豐家門口!天璿君,你說,這樣的流民,我們為什麼要幫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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