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實不錯。”巫行知喃喃低語,她的指腹輕輕摩挲著扳指的側面。
這物件品質通體清透,細看之下還有柳絮一般的雲紋在下面緩緩流動。分明和尹秋茗的鐲子是同一類材料,甚至兩樣東西的品相無比接近。看著不僅是來自同一個礦坑,甚至應該是同一批出產。
老掌櫃鍥而不捨的繼續推薦著,“這東西在明啟也就是皇族能用得上。流落到民間的可謂是少之又少,能在世面上碰見都是福氣啊,您考慮一下?”
皇族?巫行知抿著唇,感覺這事兒可能是要不好了。難道尹秋茗還能和明啟皇室扯上關係?她下意識否定了自己的想法,若她真的是明啟皇族,就算和親怎麼也和不到巫寒天啊。況且當時還死的那麼憋屈,明啟能乾?
禦赫的手悄然搭在巫行知肩頭,溫柔的說道:“你不如挑個姑孃家用得上的,什麼都可以,我送你。”
“也是。”巫行知面無表情的將扳指輕輕放回原處。
等老掌櫃退到一邊去了,巫行知小聲的問他,“你是為了讓我看這個?”
“不全是,做戲看物兩者各有一半。”
“那……”
不等巫行知再提要求,禦赫就先開口要價了,“月兒最好給我加點好的籌碼,查别國皇室那可是個棘手的事,弄不好可是會引起兩國嫌隙的。”
“可以。”巫行知忍不住翻了個白眼,這丫真是奸商啊。交點國稅當然可以,但他最好不要獅子大開口,她今兒可是連槍都奉獻出去了。
——
在看見了那個扳指之後,巫行知就沒什麼心思再繼續逛了。她滿腦子都是尹秋茗的事兒,總也回不過神來,就連周圍打量她的那些目光,她都能就此忽略。這要不是一直有禦赫拉著她,估計她能撞上一個排的人。
就在巫行知還在深思之際,忽然聽身後有人叫她,“巫三小姐?”
巫行知反應遲鈍的回過頭來,發現叫她這人竟是薛宴?
這小子是獨身一人來的,連個小廝丫頭都沒帶著。他身上還穿著昨日那件衣袍,他在見到巫行知後神色十分複雜難言,說不清是欣喜還是緊張。就彷彿他們剛剛還在相府的小路上見過一般。
“薛公子,好巧啊。”巫行知有些頭皮發麻,能在這女人紮堆的地方看見薛宴,隻能說這點兒真的是很寸很寸、不是一般的寸啊。
“是啊,沒想到三小姐也來這裡。”薛宴說著,就上前一步靠近。
禦赫忽然鬆開握著巫行知的手,改為攬著她的肩頭。他微微用力,將她往自己身邊一帶,皺著眉頭說道:“月兒,我們該走了。”
“小王爺……”薛宴這才看見了禦赫。他無論如何也沒能想到這兩人竟會如此親昵的勾肩搭背,一時間愣在原地,臉上紅白交加。
禦赫語氣冷漠的道:“薛公子原來也會來這裡,很有閒情逸緻啊。”
巫行知瞬間覺得他這氣場強大的樣子和之前那個會臉紅的男子真的是截然不同。到底臉紅是裝的,還是氣場是裝的呢?
“在下隻是過來給家裡人帶些東西。”儘管是和禦赫說話,可薛宴的目光卻一直放在巫行知身上。
這就搞得巫行知有種自己是負心漢的錯覺了。而且她好像昨天晚上還信誓旦旦的跟人家說不考慮任何男人吧?結果第二天就搞了個大款傍上了,還叫人家看見了。儘管他們也不熟、儘管這一切都是假的……可巫行知依舊覺得啪啪打臉。
這是面子問題!
“薛公子慢慢看,我們這就走了。”禦赫不再理會薛宴,他生硬的攬著巫行知的肩頭直接往外走。
“小王爺慢走。”擦肩而過時薛宴微微側身讓路,巫行知目不斜視,儘量不理會薛宴那難過的表情。
走在外面的街道上,巫行知這才有些焦躁的問,“薛宴怎麼也來這兒啊?你是不是這個也早就知道?”
禦赫斜眼看了她一下,卻並未回答那個問題,而是怪異的問她:“難道我不是來幫你清理桃花的麼?怎麼,現在又後悔拒絕薛宴了?”
“算了吧你。”巫行知歎息一聲。
反正她還在後悔上次拒絕時沒有態度更堅決惡劣一點呢,今天這樣也好,估計薛宴會覺得她道貌岸然吧。反正也算是幫人家節省時間了,丟人就丟人點吧。
——
這一次,禦赫沒有繼續拉著巫行知在外面走,而是直接送她回了相府。
到了相府正門口,禦赫停下了腳步。
“那我先回去了。”巫行知說著,便要抽出手來走。
但禦赫忽然手上用力握住,巫行知迷茫的回頭看著他,不知他又有什麼事兒。
“環佩還在麼。”禦赫冷淡的問。
“啊?”巫行知停頓了一會兒,然後恍然大悟的記起來了,“在呢,明天你來的時候我給你——”拿走。
但是不等她說完,禦赫就又來了一句,“你記得帶著它。”
“啊……好。”巫行知明白了,他這是要她全套的戲份啊。
禦赫終於鬆開手,巫行知對他點點頭,領著凝兒朝大門走去。因為阿離在相府屬於黑戶,便沒有直接跟著。
禦赫目送巫行知,直到她消失在視線中,這才轉身離開。阿離也默默的跟在禦赫身後,準備彙報工作。
禦赫面如沉水的問他,“有幾個人。”
“回主子,六個。都是林家剩下的雜碎,目前來看也沒什麼太大的威脅。”
禦赫點點頭,“叫人在帝都多搜查一下,清理的乾淨一點。”
“是。”阿離隱匿著自己的不情願。主子這又是給巫行知收拾爛攤子,又是不肯讓人家知道,圖意什麼呢……
禦赫忽然停下腳步說了一句,“這相府中除了你,我沒有再放别人進去了。”
阿離立刻恭敬的低頭,“謝主子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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