禦赫沉默不語的半彎著腰,儘力讓這姑娘不必那麼費力。
巫行知的雙手輕輕捧著禦赫的臉,細細的看著他每一寸皮膚。她想看清胡茬的樣子、暗斑毛孔的粗細……可是這臉未免太美好了,光滑細膩幾乎沒有瑕疵。這是現代人用面膜醃都醃不出的樣子。
她這麼想著,手指就忍不住在上面摩挲揉捏幾下。指腹傳來的手感簡直……愛不釋手啊!
巫行知感慨著,半晌後,她忽然發現禦赫正用一個很累的姿勢看著自己。她這才反應過來剛剛一直在占人家便宜,立刻就鬆開手一本正經的道:“好了,沒事了。我就看一下你的內容……”
“……”
禦赫終於直起身來,但巫行知怪異的感覺他似乎是有點小失望和不開心。她驚訝於自己莫名其妙的想法,趕緊轉身繼續去給阿言化妝。
——
大約一個時辰之後,太陽都挪到了正上方,溫度又熱了些許。
巫行知終於直起腰來,她後退兩步歪著頭打量著阿言,“這樣應該可以了吧。”
“看著還不錯。”禦赫站在巫行知身側,看著另一個自己。
儘管之前巫行知應該說過她能做到了。可是親眼看著她不用ren皮面具的把人臉給換了,還是忍不住在心中稱奇。阿言一聽這評價,立刻起身跑過去照鏡子,他一臉目瞪口呆的站在鏡子前用力戳著自己的皮膚——是真的哎,沒有貼東西!
巫行知扭頭對禦赫笑道:“怎麼樣,我手藝可是一點都沒退步。”
禦赫神色一動,他正要說話詢問些什麼,外面的阿離忽然敲門道:“主子。”
禦赫對巫行知說了一句“我先出去一會兒。”然後就立刻離開了。
“哦……”巫行知聳了聳肩,這倆人有事兒居然還要揹著她,真是不拿她當自己人哦……
此時阿言終於是看夠了,他捧著鏡子滿面震驚的跑過來,對巫行知鄭重說道:“原來三小姐還真能畫皮!之前我還不信,這次屬下可是真的服了。此種技藝真是前無古人,叫人開眼!”
“不過是障眼法而已,若是看得多了也有跡可循,畢竟都是假的。”巫行知說著,又四下尋摸了一圈,然後彎腰端起一盆白麪說道:“來吧,這個臉隻是個開始,還有别的要做呢。”
——
禦赫出門後,就見院子裡隻有阿離一人。巫行知早就把丫鬟小廝都支出去了——不管是不是心腹親信,就連凝兒都得在大門口附近放風,防著有人過來找事兒。可算是十分謹慎。
他反手關上房門,低聲問阿離道:“什麼事非要現在就說。”
“方才雀兒來信,公主似乎是頂不住了。”阿離神色焦慮,他從袖口拿出一卷小巧的紙條遞了過去。
禦赫皺著眉頭將紙條拿過來,他隻展開看了一眼,就發出一聲弱不可聞的歎息。隨後他將紙條握在手中,用力捏成靡粉。
“主子,咱們怎麼做啊?公主那邊勢單力薄,會有危險的!”阿離緊著追問,語氣中的關切之情毫不遮掩。
禦赫鬆開手,將靡粉灑落一地,依舊是沉穩平靜的道:“你去叫所有暗衛立刻趕往寒地,務必能再幫她多撐幾天。”
“主子?!”阿離一聽頓時大驚,“若是暗衛都走了,那主子的安危怎麼辦啊?”龍伏也不太平,這不是把自己暴露成靶子麼?
阿離的質疑讓禦赫臉色一沉,“按我說的做,你馬上吩咐下去就是。”
但是阿離站著沒動,依舊是說道:“主子……三小姐畢竟是個外人,您這樣隻能傷了自己和公主。”他既然這樣說,那意思就很明確了——
公主需要支援,可主子也不能沒人保護。那麼最好的辦法就是主子帶著暗衛過去,而不是留在龍伏等著給别人擦屁股。畢竟寒地才是主子發展勢力的地盤,隻要主子肯動身,那公主一定能夠平安無事。
“阿離,有的話我不想再說一遍了。”但禦赫終於是發火了。他的聲音裡透著一股寒氣,激的阿離站在炎炎烈日下依舊是渾身一寒。
可是這一次阿離卻寧死不願退縮,他視死如歸的繼續說道:“這般做法是威脅到主子的性命了,便是殺了我我也得說。”
“必須等她從太子府出來。”禦赫的聲音罕見的陰森起來,他表情都有些怪異了,“我去見無夢也要仰仗著她出手!你以為我不幫她,她能夠幫我麼?”
“屬下明白,但是屬下真心覺得主子在三小姐身上浪費了太多的時間啊。若隻是浪費時間便罷了,主子何故還把别的搭進去!三小姐對主子一直也沒什麼敵意,主子何故一定要等價交換!直接求助或是用别的來換也是一樣。”
禦赫正要說話,阿離卻情緒激動越說越快,“而且隻要主子想走,便是被那人抓住了離開龍伏的把柄又能怎樣!依著主子的身份他也沒法做什麼——”
“你是這麼想的。”禦赫的聲音冰冷萬分,這讓阿離略微有些後悔。以前主子這樣說話,那些人已經變成了死屍。他垂頭不語,隻等著被罰。
禦赫森森的說道,“是,我維護她。你覺得不妥?”
阿離猛然抬頭看著禦赫,之前的那些畢竟都是他的猜測,可這次是從主子嘴裡說出來的啊……他想說不妥,可是他沒有資格這麼說。
禦赫别開眼,冰冷的給了他最後一句,“滾,立刻去給暗衛指令,别讓我親自動手。”
“是。”阿離心中抖了一下,他腦子有些恍然的立刻轉身走了。
之後,禦赫並沒有立刻回到房間。他站在空無一人的院落中久久不動一下,似乎是考慮什麼。太陽照射在他身上,直到皮膚有些刺痛了,他才回頭進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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