禦赫似乎感應到了巫行知的那些想法,他忽然轉頭看向懷裡虛弱的人。
巫行知為剛剛的想法感到心虛萬分。
結果他問:“沒事吧。”
“你……看我像沒事?”
“……”
那女子看著眼前抱在一起,竊竊私語的人,手中的劍慢慢垂下。她委屈的說道:“我沒有、沒有做什麼……我隻是、太擔心你身邊的這些人……才、才會……”
如果巫行知沒有受傷、如果她沒有體力不支,那她一定會爬起來鼓掌叫好的。這女人真行,剛剛又喊又叫像個潑婦一樣,現在搞這麼溫柔?
禦赫感覺到懷中的巫行知已經站不住了,所以他沒有鬆手,反而抱的更緊了一些,漠然的看著女人說道:“好了,讓阿離送你回去吧。”
那女子手中的劍咣噹一聲跌落在地上,她捂著嘴,眼中淚光朦朧。
“是,主子。”阿離上前一步。他看著禦赫和巫行知的眼神有些複雜,那是讓人不舒服的感覺。
那女子重新看向巫行知,這一次她沒有惡狠狠的瞪著她,而是充滿了傷感,然後對禦赫說道:“我會回去的,隻是……你要小心一點。小心身邊的人……”
巫行知太懂她這種魅惑的眼神了,殺手還有一項技能叫做演技,通俗來講就是裝模作樣。這個技能尤其女殺手最喜歡練習了。
所幸禦赫好像也並沒有被欺騙,他無視了那女人的話,忽然將巫行知橫著抱起來,然後從她身邊擦身走過。
那女子大概是沒有想到禦赫會這樣做,這個人都愣住了。當然,巫行知也沒想到,她被禦赫抱住之後渾身都僵硬了起來,本來就在流血的傷口因為肌肉緊繃而更加疼痛。
那個女子猛然回頭,看著禦赫的離去背影,終於是哭出聲道:“你怎麼這樣啊!”
禦赫的腳步沒有停頓,也沒有回答。但是巫行知躍過禦赫的肩頭,回望著那女人,朝著她露出一個虛弱、但是勝利的笑容。
巫行知看得出這個女人喜歡禦赫,所以才想要來殺自己。既然對方先來招惹她,那麼巫行知也不介意用這種方法好好刺激刺激她的腦子。
然而,巫行知忽略的是,她雖然刺激了那個女人。可除了那女人以外,阿離也看見了她的這個不太合適的笑容。
所以,阿離眼神一凝,急切的道:“主子!您不能把——”
“你忘了我說的話了麼。”禦赫停住腳步,他的聲音冰冷刺骨,其中包含著無限怒火。巫行知距離他最近,她毫不懷疑,此刻的禦赫絕對是想要殺了阿離的。
阿離憤憤的咬牙,最後還是慫了下來,低下頭不再說話。
那女子大概是整理好了自己的情緒,她摸了一把ren皮面具上的眼淚,忽然平靜的道:“禦赫——”
“你還有什麼事。”禦赫站在那裡沒有回頭。
“我……我過段時間再來。”這次她說話的聲音溫婉平和,如果不看容貌,聽著聲音絕對是個大家閨秀。
這和剛剛的兩個聲音相比,又換了個人一樣。
禦赫淡漠的道:“如果那邊不方便,就不要冒險過來了。阿離,送她走。”
阿離這次不敢有任何反駁,他立刻拉住那個女人的胳膊轉身就要離去。那女人大概是傷心狠了,任由阿離拽著她沒有反抗。
禦赫側頭去問凝兒:“你還能走麼。”
“能的,腿沒事。”凝兒滿手是血的爬起來,不知是疼的還是嚇得,她周身發抖、一臉眼淚。
巫行知本想說她腿也沒事可以走路,但是眼前已經懵的出現了白雪花。所以她閉上嘴,還是老老實實的讓人抱著吧。
禦赫沒有使用輕功,而是一步一步抱著巫行知走回私宅的。巫行知雖然奇怪為什麼要硬走三裡地,但是想想畢竟還有凝兒在,禦赫應該是沒法帶吧,所以用走的好像也是正常的,便沒有多問。
這一路上,禦赫都沉默的沒有說話。巫行知身上傷口太多,腦子還有些眩暈,便靠在禦赫的肩頭睡了過去。
禦赫一直走回去,他一進門,立刻就有侍女和護衛圍了上來要幫手。不過禦赫發現巫行知居然暈過去了,便並沒有把她交給别人手裡,而是繼續抱著一路往裡走去。
凝兒捂著手指繼續在禦赫後面跟著,瞧著禦赫背上留下的血跡,忽然就想起沈小姐的某一句話來。此時她就覺得,沈小姐說的……似乎很對啊。
禦赫一路將巫行知抱回了之前的海棠院,侍女們早已手腳利落的在房間中把床鋪好,藥箱繃帶、換洗衣服也都已經放在床頭,這一切都不需要禦赫出聲吩咐。
當禦赫把巫行知放在床上的時候,她終於朦朧的睜眼看了一下,她瞧見了禦赫身上白色的中衣全是鮮血。
但是巫行知隻當那是染了自己身上的,又安心的暈過去了。
兩個侍女走過來,輕聲的對禦赫道:“主子,讓我們來吧。”
“恩。”禦赫點點頭,然後看了一眼床上的人,轉身出去了。
凝兒有些擔憂的站在一邊,又一個侍女過來對她道:“姑娘,我幫你看看傷口吧。”
“謝、謝謝……”
——
竹居閣。
陽光透過竹葉斑駁的落在窗上,也落在屋中的人身上。
禦赫站在屋子中間,他手指輕動翻轉,解開了中衣的帶子。血衣一下子跌落在地上,露出裡面染血的繃帶和精健的身體。
他脫了衣服後繼續拆著繃帶,露出左肩和左腹的可怖傷口。撕裂開的口子邊緣還在流血,那些血已經將左半邊的衣褲染透了。他臉色蒼白,咬肌緊繃,似乎在忍著痛楚。
“主子,珠兒給您換藥。”一個侍女端著托盤探頭進來。
禦赫回頭看了她一眼,沒有說話,轉身坐到椅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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