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周身發抖的腳步停下,驚慌的猛然回頭,忽然就見是巫子毅跟走在她身後!
那男孩一臉恬靜的低頭走著,在見到前面的巫行知停住了,還抬頭衝著她禮貌的點頭一笑。
巫行知眨眨眼,她覺得她一定是忙瘋了!居然……居然會覺得是這個孩子!
她不需要看鏡子就知道,自己的臉色一定非常差,她沒有理會巫子毅的笑容,十分僵硬的轉回身去。
——
這時候辛魚也進門來了,他今日穿了一身深紫色長衫便衣,身後領著一個侍從。他一進門,就十分爽朗的說道:“本宮聽說子期今日回來了,特意過來看看雲山道人的弟子啊!”
巫寒天立刻領著一眾人上前,他抱拳作揖道:“臣拜見太子殿下。”
“拜見太子殿下。”身後的人也稀稀拉拉的跟著行禮。
“哈哈,巫相别客氣,”辛魚聲大笑著過來扶住巫寒天的手臂,看起來心情舒暢萬分,“本宮這次就是私人的過來拜訪一下,子期也在呢?”
巫子期見太子竟然真是為自己而來,便滿面紅光,意氣風發的上前一步:“是,子期承蒙太子殿下惦記了。”
“許久不見啊。”辛魚狀似親昵的上前拍著巫子期的肩膀:“雲山那老道脾氣刁鑽的很,子期能在他手下學成回來,本宮實在是好奇萬分。所以便過來看看你……可看起來,今日是相府家宴啊,本宮來的不是時候啊。”
巫行知在一旁看和,覺得這太子還稍微有點收攬人心的本事。
“太子您客氣了,哪裡有什麼不是時候,外面天熱,您快裡面請坐。”老夫人欣喜的不行,趕緊側身往裡面請人。
辛魚臉上笑眯眯的,剛剛那句話本來也是客套,所以順勢就往裡走。
在他經過巫流雲身邊時,巫流雲也罕見的主動出聲道:“櫻桃,你過去盛些酸梅汁來,叫廚房做的冰一些。”她說著,還微微抬頭看了辛魚一眼。
櫻桃應了一聲轉身就跑了,辛魚聞言也側頭瞧了瞧巫流雲。兩人目光對視,巫流雲的臉色一下就紅了,她侷促的伸手撩了下頭髮,眼眸微微低垂著。
巫流雲知道怎樣的動作最是無辜撩人,怎樣的眼神最叫人癡迷。而她正在努力著做這些,隻等太子上鉤。
巫行知看著那兩個旁若無人的深情對望,心道,這真是一出狗血大戲~
辛魚看著巫流雲嬌羞的樣子,面上微微一笑,便走進屋去。
薑晴雪見此,覺得她兩個孩子都受太子的重視,心中戾氣消散了不少。
既然太子為了自己的兒子親自登門拉攏,那到時候太子一上位,子期可一定能成皇上的重臣、接替宰相的位置。屆時再娶了她女兒做皇後,她定能一步登天,看誰還和她作對!
——
進去之後辛魚自然而然的坐在了上首,眾人也紛紛落座。然後辛魚就不住的和巫子期一直聊著:“子期,那個雲山老道到底住哪裡啊,聽說誰也找不到他的行蹤,本宮實在是太好奇了。”
“這……”巫子期面露難色,緊張的道:“師父有令,不可外傳啊。”
他說著,又急忙做了補救,“況且師父經常外出遊走,這會兒他在哪兒,我也是不知。”
太子雖然失望,但是也沒有什麼表現,隻是感慨:“這老道雖然愛故弄玄虛,然而卻是個奇人,子期能得他的真傳,日後定能成為龍伏的棟梁。”
巫子期歡喜的道:“多謝太子賞識。”
辛魚十分滿意,看巫子期這個態度,相府是一定會站在自己這邊的。而且還有巫流雲呢……
櫻桃喊來侍女給眾人上了茶水,辛魚端起來,瞧著杯中一圈一圈的波紋盪漾,又問巫寒天道:“巫相,我看子明年紀尚小,還要磨練,那可有讓子期先入朝的意願?”
巫寒天心裡一動,“這個著實還未曾商議,不知太子可有什麼好建議啊。”
“這個啊……國子監司業的官職上調了一級,這一職位過幾日大概就要空出來了,我回去和父皇說一聲,叫子期過去鍛鍊一下。巫相您覺得呢?”
巫寒天面色一喜,國子監這個位置還算不錯,且還算是太子直屬,看來太子的意思很明顯了,就是在拉攏相府。
巫子期看了巫寒天一眼,立刻就道:“多謝太子厚愛,子期一定不負太子重望。”
辛魚勾起嘴角,事情比他想象的要簡單許多啊……他低頭抿了一口酸梅茶。
啪嗒——
一聲清脆的瓷器破裂聲驟然響起,眾人詫異的看過去,就見一碗酸梅茶正砸在地上,紅黑色的汁水和碎片迸濺的到處都是,地面一片狼藉。所有目光皆是看向巫行知,因為那杯子正是在巫行知腳邊碎裂的。
然而,巫行知卻一點都不慌張,還好好的端坐著不動,她兩隻手疊在膝蓋上,似乎是並沒有碰什麼的樣子。
老夫人心下惱怒,一股火氣攻上心口。剛剛太子才說要提拔子期啊,這丫頭就摔杯子鬨起來了!莫非真是叫薑晴雪給說中了,她在對她相府的嫡長孫不滿?!
薑晴雪也臉色極差,十分擔心會惹了太子不高興。
在眾人出聲之前,巫靖華嘴快的搶著說道:“三妹妹!你也太不小心了。”她的聲音像是故意放低,但是又剛好能被所有人聽見。
她這邊說著,還回頭招呼青杏道:“還不快去收拾一下。”
青杏哎了一聲,低著頭跑過去撿碎片。
巫靖華這一套速度很快,這樣以來,兩個庶女的差距對比就太明顯了,一個毛手毛腳沒有規矩,一個懂事貼心知道補救。
巫寒天眉頭緊鎖的質問道,“月兒,你在乾什麼!”
巫行知抬眼看向巫寒天,十分平靜的說著:“不懂爹爹說我乾什麼,那杯子又不是我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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