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她這麼一說,許多人心裡也有些動搖了。曾經形象分明的謠言太過離奇,便也都議論起來了。
一女子納悶道:“我前段時間在相府壽宴上看見過她,長得是真真漂亮的。若她真是裝的,可又因為為什麼啊,有好看的臉為何寧可醜著。”
另一個也插口:“誰知道她是為了什麼啊~這都是說不準的。”
這些人自然明白大門大戶的那點事兒,多大的陰謀都不足為奇。可是,若讓一個孩子從小裝瘋賣傻十幾年,到底還是下手太狠了些。
“哎哎,我可聽說了,前幾天就有她的新傳言……”
“是什麼?”
“就還是那個……”
“真的啊……”
都說三個女人一台戲,這一堆女人,可就不一定能把事情說到什麼地步去了。辛悅欣賞著周圍一片嘰嘰喳喳的議論之聲,心中十分舒暢,這謠造的~真不錯。
薑盈得意的對著巫流雲挑了挑眉,意思在於:你看,解氣的時候到了。
——
坐在那邊樹下的兩個人還不知道自己的名聲被人搞壞了,依然紋絲不動的聊著天。陽光透過樹葉斑駁的照在她們身上,恰到好處的溫熱而不流汗。
凝兒和仙果也坐在她們兩側,慢悠悠的搖著兩片巨大的芭蕉葉子,為那兩人扇風納涼。
巫行知不想挪地方是因為討厭人多的鬨騰,而沈顏歡坐在這兒不動,卻是被巫行知的話題吸引的完全忘乎所以了……
沈顏歡拉著巫行知的衣袖,半是命令半是央求道:“再講講那個什麼齒輪原理。”
巫行知暗暗歎口氣,這姑娘果然就跟别人家的不一樣啊~方才巫行知給她看了個最近做的小玩意,結果那東西把沈顏歡給嚇得夠嗆。驚嚇過後就是刨根問底,巫行知便隨便給她講了幾句運作原理。可沒想到,沈顏歡聽完了竟然對這機械這麼感興趣。
巫行知見仙果和凝兒也一臉認真的盯著自己,便重新拿起了樹枝在地上劃著圖案道:“你看,很簡單的,這個點左右的長短,是要這樣計算的——”
她正說著,眼前那斑駁晃動的光影忽然被遮擋住了,一雙穿著繡花鞋的腳踩在了她的圖案上。
巫行知眯著眼抬頭,就見一個女子正逆著光站在她們面前。
這女子單手掐腰,顯出了婀娜迷人的身段,正臉上帶著笑的看著她們。
巫行知瞅了她一眼,微微側身往她身後看去,就見亭子那邊一堆十來個女子們,不知在嘻笑什麼。她們還不適對這邊兒指指點點的,似乎是在等看好戲。
巫行知視力極好,一眼就看見了其中的好幾個熟人。
她不由自主的挑了挑眉,往常在小說裡、傳說中,宮裡專門就有那種愛找茬惹事給人當槍使喚的炮灰,莫非……這位就是炮灰登場了?
“炮灰”田安然忽略了巫行知的舉動,直接對著沈顏歡開口了,她的聲音和人一樣十分甜膩,“沈妹妹,怎麼你光坐在這兒啊。别臟了衣裳。”
沈顏歡本來正在興頭上,可是被人踩了圖案、又打斷說話,心情一下就沉入穀底。她一臉的不悅的懟了回去:“百花宴我不在這兒應該在哪兒呢,恩?田小姐?”
“沈妹妹知道我說的不是這個~”田安然似乎沒聽見那個稱呼似得,依然十分親近的說到:“我是說,沈妹妹怎麼不來亭子和大家坐會兒啊,剛剛我們說話還提起你呢。就連公主也很想念沈妹妹啊~乾什麼偏要在這兒……”
她說著還瞟了巫行知一眼道,“和一個庶女、坐在地上,還用樹枝……哎,你這不是無故折煞了自己的身份嘛~”
她說“庶女”、“地上”、“樹枝”這幾個詞的時候,臉上的不屑十分誇張,似乎是真的看見了一坨臟東西一樣。
不過巫行知並未生氣,她繼續將樹枝拋起又接住,還饒有興味的看著田安然不說話。這人把沒事兒找事兒詮釋的不錯啊,她還想繼續看看這個“炮灰”到底能乾嘛。
“真是勞煩田小姐了,自己的事兒都還沒弄好,居然有空還惦記别人。我是不是應該感動一下啊?”沈顏歡冷笑,她伸了伸腿,似乎是要活動一下,但是一腳踹在田安然的腿上,留下了一個灰色的腳印。
“呀——”田安然驚呼著往後退,彎下腰去捂著小腿。
沈顏歡家裡世代武將,所以她的力氣是很大的。那一下子她下手極狠,田安然的腿非青了不可。
“你居然踢我!啊——我裙子啊!”田安然痛的倒吸冷氣,一隻手捂著疼痛的地方,另一隻手拎起裙子瞧著那個腳印,完全沒了剛才的優雅樣子。
她氣急敗壞的抖著裙襬高聲怒道:“沈顏歡!我晚上還要去百花宴呢!!!”相比於小腿的疼痛,她更在意的是裙子,因為晚上可是有對所有女子來說最最重要的百花盛宴啊!
此時遠一點的那幾個姑娘看著這邊似乎是出事了,也都出了涼亭往這邊走過來。
田安然的丫鬟見了立刻跑過來,馬上蹲在她腳邊就要給田安然拍打灰塵。這丫鬟大概是沒想到沈顏歡下手特狠,一巴掌拍就打在田安然剛剛被踢的地方。
一絲溫吞的刺痛傳來,田安然一把將那丫鬟推開,怒喊著:“你往哪兒拍!這麼拍能拍的掉麼!”
田安然暴跳如雷的樣子和一開始極儘優雅的姿態反差極大,巫行知看著就忍不住嗤笑出聲。這個女人還真是暴躁易怒沒腦子啊,那麼說她是炮灰還真沒說錯。怪不得那些人在亭子裡乘涼,獨獨把她推出來呢。
沈顏歡將兩隻腳都伸直了放著,悠哉的枕著手臂靠在樹乾上,挑釁的笑問:“哎?田小姐火氣好大啊,這是在怪罪我麼?我又不是故意的,不過是輕輕碰了一下,你這就生氣了,田小姐還真是有點小肚雞腸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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