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從懷中拿出兩張銀票,示意田雙雙遞到牛大花手中。
隨即,她看向萬俟拂,“萬俟,你辛苦一趟,把大花母子立刻送出京城去吧。記得,一定要隱蔽一點,别讓其他人知道。”
“是。”
萬俟拂點頭答應,看向牛大花。
牛大花被看得面色一紅,忙跪下來向阮雲羅磕頭道謝之後,便收好銀票,抱著孩子隨萬俟拂很快離開……
“夫人。”
見牛大花母子走遠,田雙雙收回視線。
轉頭目光看向阮雲羅,她不由得好奇,“夫人,這牛大花走了倒沒關係,可蕭靜生也跟著走了……這將軍府憑空沒了個孩子,咱們該怎麼跟外麪人解釋啊……”
“尹筱柔不是也失蹤了嗎?你隻管往尹筱柔身上引就是了。”
說著,阮雲羅放下茶杯。
她奔波一夜,現在也累了,被田雙雙扶著,正準備回內室休息。
目光無意間掃到旁邊桌子上,那裝著誥書和誥服的精美盒子,她腳步頓住。
一步步走到桌前,手指輕輕撫過盒子,想到自己的母親已經沒有機會知道這件喜事,她心中一黯,隨即對田雙雙道:“雙雙,你去幫我找一套喪服過來,我明日有用……”
翌日,阮家後院。
與阮家前院靈堂中的莊重肅穆,和自己兩個弟弟的忙碌不同,阮雲珊獨自站在容語溪生前居住的徽夢園,望著院子裡依舊破敗寂寥的景象,又望瞭望頭頂上雜枝蔥蔥的柿子樹,心中五味雜陳。
打開主屋大門,她抬腳邁入主屋。
目光挨個落在主屋內的一桌一椅,她認真看著,並試圖在腦海中幻想容語溪生前使用它們的場景。
但很可惜,無論她怎麼努力,也隻能幻想出一個朦朧的輪廓。
其他的,别說相貌或者聲音了,她連一個笑容,甚至都想象不出來。
“嗬。”
不明白自己來這裡有什麼意義,阮雲珊自嘲地笑了一下。
她站定在高大的書架前,手指輕輕拂過書架上佈滿灰塵的老舊書籍。
看見書籍中有不少遊記誌怪之類的雜書,她鼻子一酸,心想如果是容語溪的話,應該會很支援她讀書的吧……
容語溪會為她講誌怪故事嗎?
會在講故事的時候故意嚇唬她嗎?還是會很溫柔地安慰她?
還有,如果容語溪在天有靈,會喜歡她嗎?
應該不會吧……
誰會喜歡一個認賊作母,從仇人手底下教出來的孩子呢……
眼淚不自覺落下,阮雲珊面色蒼白手指顫抖,額頭也冒出冷汗。
腳步踉蹌一下,她忙伸出手扶住書架,這時候,園子外面,阮雲佑的聲音遠遠傳來。
“姐?”
徽夢園門口,見一向緊閉著的門打開了,阮雲佑覺得奇怪。
探頭打量一眼園子裡的荒草叢生和舊漆破瓦,見裡面主屋的門也敞開著,他便好奇走了進去。
“姐?”
站在主屋門口,阮雲佑探頭探腦,往屋裡面看了一眼。
聞見屋子裡老舊腐朽的味道,他皺了皺眉,正猶豫要不要進去看看。
這時候,他的貼身小廝急匆匆跑進來稟報,“少爺,雲詹少爺說前頭院子裡缺人,正急著催您趕緊過去招待客人呢……”
“他急他的,跟我有什麼關係?”
阮雲佑冷下臉來,明顯不滿,“哼,讓我來後院找三姐的人是他,讓我出去招待客人的也是他,憑什麼他說什麼就是什麼?其實,他不就比我早出生了一盞茶的功夫嗎,憑什麼處處都壓我一頭?”
“天天擺著個哥哥架子,真是什麼好事兒都被他占儘了!”
“白得了個爵位偷著樂就行了唄,看他那拿著雞毛當令箭的樣子,就差騎在脖子上,往我脖梗裡拉屎,把我當下人使喚了!”
“還有我三姐!”
阮雲佑越說越氣,越說越覺得委屈,“虧得我從小跟她關係最好,她那天救駕,竟然也不知道往家裡面拐個彎兒,把這件事兒先告訴我一聲……她竟然自己獨吞功勞,她吃肉,竟然連口湯都不記得給我嘗一口!”
“這太不公平了!”
“同樣是一母同胞,憑什麼他們倆一個當了郡主,一個得了爵位,而我卻什麼都沒撈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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