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成江活到這把年紀,數十年來的經曆可謂十分豐富,擔心女兒和未出世的孩子們的安危的同時,也非常清楚一味的擔心是無用的。
與其給自己平添心理負擔,增加壓力,倒不如做些力所能及的事。
安成江想到陸知節照顧了小容易一路,心中不由的生出幾分內疚,滿含歉意的開了口。
“小陸,真是不好意思啊,我聽段艾晴你是安檀讀中學時的好朋友,如今在容氏當設計總監,真是年輕有為,這次來替容宴西慶生,也是出於一片好心,沒想到會剛好讓你趕上這樣的情況。”
不愧是年輕時在生意場上混出頭過的人物,他這番話說的面面俱到,既表達了把陸知節捲進自家事情來的歉意,也旁敲側擊的把他給誇讚了一番。
陸知節連忙表示:“伯父,您千萬别這麼說,安檀她也幫過我很多,隻是幫忙照顧一下孩子而已,我沒問題的。”
他說著,在安成江的引導下坐在了走廊裡的長椅上。
小容易因著姿勢的變化,在睡夢中轉了下身體,小手也隨著捂到了臉上,是個隨時要醒過來的模樣。
陸知節登時手足無措起來,他想幫她把平躺在臂彎裡的睡姿換成原先那個趴在他肩膀上,跟扛米袋差不多的姿勢,卻又怕這樣做會加快她醒來的速度,坐姿都變得僵硬起來。
關鍵時刻,是安成江伸出手,幫忙往小容易背上輕輕拍了幾下,他一邊拍一邊用獨屬於長輩的、令人安心的話音說:“睡吧,睡吧……”
這樣簡簡單單的字節重複起來後帶著莫名的魔力,當真哄得小容易陷入了熟睡。
陸知節長長舒出一口氣,如釋重負道:“伯父,您平時一定沒少幫他們照顧孩子,等他們家裡再添兩個,您和伯母她們肯定會更辛苦。”
他隻是心大,但絕對不是傻,自從發現安檀有兩個母親,又得知他中學時曾經見到的那位經常去學校給安檀送飯送傘的父親已經去世之後,便漸漸猜到了些許,隻是朋友不便說破罷了。
安成江感謝他主動繞開這些事,維持了自己在人前的體面,話音中不失嚮往的說:“那倒是沒什麼,孩子多一些,家裡才熱鬨,兩邊的院子都大,孩子們不至於玩不開。”
放在旁人家裡,三個孩子或許會是甜蜜的負擔,但對他們這樣的人家來說,隻有甜蜜,沒有負擔。
孩子會重新連接起缺失了的時光。
安成江鼻頭微微一酸,正要動容之時,陸知節出於好心安慰了一句:“您放心吧,安檀和容宴西的大女兒都這麼大了,這次一定也會順利的。”
聞言,安成江的表情立刻顯得不自然了起來。
陸知節懷疑自己說錯了話,當即悻悻的閉上了嘴。
小容易雖然跟安檀沒有血緣關係,可在安成江心中卻早就是自家的親外孫女了,他之所以會侷促,完全是因為想起了他真正的第一個外孫女的事。
如果那孩子平安生下來,現在應該跟小容易差不多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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