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我記得自己喝斷了片,等再睜開眼睛,人還是躺在天台上,但身上蓋了一堆雜物,給我嚇的以為是睡到垃圾堆裡去了,結果剛頭暈腦脹的爬起來,就發現你也在旁邊睡著。”
天台上空空蕩蕩,什麼遮風擋雨的東西都沒有,幸好那時已經入了夏,而且是個晴天,不然露天睡上一夜的話,非得傷風感冒不可。
段艾晴抿一口沁著涼意的威士忌,微醺道:“我那是沒辦法,但凡我搬得動你,直接就把你送回家了,根本犯不上因為擔心你出事,所以陪你一起吹冷風。”
陸知節酒喝得太急,提前吃菜墊了肚子也沒用,他笑著問:“原來你擔心我啊。”
段艾晴跟他從來不玩虛的,實話實說:“班裡誰不知道我們關係好,要是我把你扔在那裡走了,以後誰還跟我玩?”
“那時候的日子可真簡單,最需要擔心的問題就是成績和友誼。”陸知節還是在笑,但表情中卻帶上了幾分悲涼意味。
這些年他在國外,過得並沒有看起來這麼輕鬆愉快。
段艾晴再怎麼沒心沒肺,對這位老朋友還是關懷的:“我記得你轉學之後,大家都說你是因為父母工作原因才走的,叔叔阿姨這些年來還好吧?至於擔心的問題……長大了肯定會變化的。”
“所有人都會變麼?”陸知節眼周泛起了一圈紅,不知道是喝得醉了,還是故地重遊,想起了從前在感慨。
幸好他現在曬黑了不少,小麥色的皮膚看起來沒那麼明顯。
“當然了。”段艾晴想起發生在自己身上的變化,認真點了點頭。
“就拿喜歡的飲料來說吧,我上小學的時候最喜歡喝的就是旺仔牛奶,到了中學又開始靠咖啡提神,最後讀到大學,索性每天一杯奶茶,到上班接下了家裡的事業,才發現喝酒也不錯。”
明明才活了二十多歲,但她說起人生中的階段來卻是頭頭是道,甚至還有點老氣橫秋的意思。
陸知節定定的看著段艾晴,忽然感覺眼前的視線有點要重影的意思,不過他沒有表現出來,而是大著舌頭又說:“哈哈哈,你是在安慰我吧。”
段艾晴笑點算低的,但也不知道他在笑什麼,正要問一句,就看到他毫無征兆的往前一趴。
砰。
陸知節的額頭跟桌面結結實實的碰在一起。
段艾晴以為他是在跟自己開玩笑,剛好酒勁也有點上來了,便伸手拔了他一根頭髮:“喂,快醒醒,我今天喝了酒,可沒法開車送你回去,自己都得找代駕呢。”
安安靜靜的沒有迴應。
段艾晴又拔了一根,要不是怕他疼了翻臉,肯定是直接拔一撮叫醒得更快,這一次,迴應她的聲音是有了,隻不過是均勻的鼾聲。
陸知節竟然真得睡著了。
看來這傢夥還跟從前一樣是個實心眼,說要為不告而别的事道歉就真得拿出了誠意,隻是他醉成這個樣子,她可怎麼把他弄回住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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