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易想著風鈴上琳琅滿目的果實和貝殼,對顧歸帆更小一些的時候的經曆充滿了好奇,她已經翻遍百科全書,把這些東西的分佈所在都搞清楚了,知道他肯定去過很多地方。
比如貝殼是菲律賓的管狀珊瑚,堅果是非洲的咖啡豆殼和原始山竹……
在這許許多多的小東西中,最讓容易驚歎不已的是椰棗樹和猴麪包樹的葉子,她一想到顧歸帆是如此小心翼翼的把它們串在一起,一顆心就撲通直跳,好像不聽她控製了似的。
此時她跟顧歸帆一起坐在公園長椅上吹風,覺得夏季的風真是熱,連面頰都變得發燙。
顧歸帆喜歡自然,他吹著風,閉著眼,並沒有注意到容易的情緒變化,而是用他一貫的溫和語氣給她講起了自已的經曆,隻是聽起來並沒有她想象中的有趣。
“我聽爸爸說,我是出生在非洲的,不過那是我記事之前的事了,我開始記事的時候,是在紅海那邊,那裡特别熱,爸爸也總是去到處是帳篷的地方給大家看病,我就和其他人一起玩……”
他講了自已和當地的孩子一起去滿是淤泥的池塘裡挖藕的經曆,還描述了當地集市的風貌,那裡還保持著上世紀的模樣,絲毫沒有都市氣息,而在這些故事上並沒有媽媽的存在。
容易聽到這裡,一顆心先軟了下去,是理所當然的以為他媽媽當時就已經不在了。
顧歸帆倒是沒覺得自已多值得同情,他說起這些故事的語氣自始至終很平靜,就跟容易說起自已跟弟弟妹妹一起度假時看到的日落和稻田起伏的波浪時是一樣的,甚至還講了幾個阿拉伯語單詞。
托那些顛沛流離的日子的福,他在跟顧雲霆學習母語的同時,也跟當地人學會了阿拉伯語和英語,雖然有過短暫的語言混淆階段,但整體交流上還是沒什麼問題。
直到回國後,他開始跟同齡人交流,這才漸漸顯出了問題,讀跟寫是兩回事,他的語文成績始終是不能跟其他人一樣,非得付出成倍的努力,才能將作文寫通順,即便如此也還是一般。
容易發現這個問題後,倒是並沒有覺得意外或者驚訝,在她看來,偏科是很正常的事,顧歸帆隻是語文不好而已,不是什麼大問題。
況且他這麼喜歡看書,就算一時間語文不好,也遲早可以補習得過來。
容易很慷慨地跟她分享著自已的學習技巧,終於讓他在升中學的考試上取得了語文最高分,雖然還隻是中等偏上的水平,但搭配他其它科目的成績,已經是名副其實的全校第一了。
顧歸帆很快講完在紅海那幾年的經曆,說起了回非洲後的經曆,他的神態很安寧,但言語間並沒有懷念,就隻是單純地在敘述。
“我記得我第一次見到草原就是在非洲,爸爸說那是我出生的地方,但是我一點印象都沒有,隻是覺得那是個好地方,那裡一望無際,是個很寬闊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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