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檀不喜歡把時間浪費在不值得的人身上,說完該說的就做了個送客的手勢,她下午還有工作要處理。
病人家屬惱羞成怒,為了維護所謂的面子,氣得上前一步就要推搡安檀。
林喬沒想到他真敢動手,驚嚇之餘怔在了原處。
安檀抄在口袋裡的手一直按在手機上,為的就是及時通知保衛科把醫鬨的人給帶走,可還不等她按下去,已經有人大步流星的走進來,將病人家屬揚起的手給扼住了。
去而複返的容宴西穩穩噹噹的站在她面前,背影像是一堵沉默的牆。
病人家屬的力氣跟他完全沒得比,手臂疼得像是要被捏斷,面色漲紅的撐了片刻就顏面掃地的求饒:“放手……對不起,我錯了……”
容宴西面色冷得怕人,眸底像是籠著一層寒霜,話音更是無形的尖刀:“跟我道歉沒用。”
病人家屬色厲內荏,見踢到了惹不起的鋼板,馬上就跟安檀認慫:“安醫生,對不起,我再也不敢了,能不能先鬆開……哎呦!”
他手真得快疼斷了。
安檀以往也不是衝動的人,更不愛說教,方才這一通肺腑之言八成是受孕期激素不穩定的影響,她深呼吸一口氣道:“算了,讓他走吧。”
容宴西先回首確認了她的情況,見她毫髮無傷,冷靜如常,這才像甩臟東西一樣把人甩開。
鬨事的病人家屬扭頭就跑,連句狠話都沒敢放。
林喬生怕他再去院辦投訴安檀,忙不迭的摸出手機追著背影拍下一張,然後跑著出去要先下手為強的彙報給科室主任。
辦公室裡就剩下容宴西和安檀了。
容宴西一改面對病人家屬時的冷戾,擔憂道:“你們醫院醫鬨這麼嚴重的麼?不然你還是先休息幾天,等情況穩定了,我安排幾個保鏢陪你上班。”
安檀忍不住笑出了聲:“這也太誇張了,你讓我們醫院安保處的人怎麼想?”
她從前隻在影視作品裡看到過類似的場景。
可容宴西是認真的:“你擔心太招搖的話,我可以讓他們打扮得低調些。”
安檀聽得連連擺手:“真得不用了,如果你剛剛不出現,我就要給保衛處的人打電話了,況且那個人外強中乾,不敢下手打人的。”
容宴西憂心忡忡:“我知道你看人準,可凡事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他真是經不起任何萬一了。
安檀沒想到自己懷孕後,容宴西會變得這樣草木皆兵,他眉心微蹙,薄唇緊抿,就是在生意場上遇到大危機時都不曾這般緊張過。
失去過她一次的經曆成了他心底永不癒合的傷痕。
安檀看著經容宴西整理過一番的辦公室,以及窗沿邊上經過他澆水後又活過來的綠植,心領了他的好意。
“其實這點程度的麻煩不能算是醫鬨,醫院開安全大會時的案例才叫嚇人。那稀裡糊塗的三年裡,你也經常來醫院等我下班,但應該沒想過自己有朝一日會坐進來吧?”
容宴西默認了。
其實他快步趕過來的時候,剛好在走廊裡聽到了安檀揭露病人家屬真面目時的最後幾句話,對於從前的他來說,簡直就跟照鏡子一樣。
他在那三年中努力扮演了一個自以為是的模範丈夫,根本沒想過她真正需要的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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