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著,話音漸漸低了下去,眼皮也沉重的不行。
安檀也沒有打擾或者追問,見他搖搖欲墜,索性輕輕伸手托了他一把。
反正,來日方長。
容宴西也不知是無意還是故意,順勢靠在她懷裡,睡了這些天以來最安穩的一個覺。
安檀同他分開不過半個月而已,這時再見到他卻覺得恍如隔世,心神一陣恍惚。
等張秘書處理完了手頭的工作,估摸著他們兩個差不多也說完了要緊話,再回來檢視情況時,容宴西已經睡得很熟了。
“容總——”
張秘書的話剛說了個開頭,就看到安檀豎起一根手指抵在唇上,做了個讓她噤聲的手勢,立刻心領神會的不再出聲,隻用口型把該說的事說了。
容宴西靠在安檀懷裡,蒼白麪容上都多了幾分血色,唇角更是掛著一抹恬靜笑容,他已經很久沒有露出過這樣毫無防備的表情了。
看來這一次他真得是累慘了。
安檀輕輕摸了摸他的額頭,在察覺到略顯燙人的溫度後,動作極輕的托住他後頸想要站起身來,然而不等她真得離開,他先發出了夢囈。
“别走……”
安檀沒辦法,隻能是重新坐回去,目光落在張秘書身上,小聲道:“毯子。”
張秘書連忙拿了毯子過來,用隻有她們兩個能聽到的氣音說:“太太,我上次看到容總露出這麼安心的表情,還是他在醫院裡照顧你的時候。”
現在兩個人的角色發生了顛倒。
安檀感到無奈的同時,莫名也覺得心態平和了下來,輕聲道:“那就讓他睡吧,你先告訴白阿姨一聲,讓她放心,等容宴西醒了,我陪他去醫院。”
容宴西這一覺直睡到傍晚才醒。
剛睜開眼睛,就看到安檀從身邊緩緩站了起來。
她應該是在檢查他的腿傷。
安檀面色有些凝重,“醒了嗎?”
“嗯,”容宴西還有些朦朧:“我的腿……”
安檀幫他把褲管放了下來,說道:“醒了就收拾一下,我帶你去醫院。你的腿骨折過,但是沒及時治療,骨頭有點長歪了,得去骨科重新打鋼釘。”
“……如果打鋼釘的話,我是不是要坐輪椅?”
“你的左腿雖然沒骨折,但應該也有傷,具體的情況還得去醫院檢查一下才能確定傷情如何。保險起見,還是坐輪椅吧。”
“拄拐也不行?”
“也可以,但你以後可能會長短腿。”
“……”
安檀見他精神好些了,直接帶他去了醫院。
檢查結果也不出所料,右腿骨折,左小腿是骨裂,身上也有輕度燒傷,最好是能住院治療。
醫生跟安檀是熟人,拿著檢查報告發出了許多感慨。
“幸好他的燒傷都經過一些簡單處理,否則現在的情況隻會更嚴重,不過骨頭雖然經過固定,但他一看就是沒少行走,現在已經雪上加霜,養傷期間千萬别亂動,尤其不能落地……”
安檀認認真真的聽著,相比之下,倒是容宴西的態度更不像是病人,沒辦法,他太久沒見她了,心裡實在想得厲害。
古人說一日不見,如隔三秋,他現在的心情簡直像是上輩子就跟她分開了一樣。
至於身上的傷……
反正以後都能看到她了,那就慢慢養著吧,反正總會好起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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