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他們來說,他的存在即是影響這個大家族的不穩定因素。
所以他一直都很自覺地蜷起來活,儘可能地避免用到顧家的人脈和資源,其中甚至包括少在他們面前出現,而H大附中高中部現任的董事正是顧家的親戚,並且是去年才上任。
根據以往規律,這位親戚的任期至少要持續三年,這意味著他在整個高中階段都會跟對方低頭不見抬頭見。
顧歸帆不是沒有遲疑,他想有朋友,想繼續跟容易在一個地方上學,那是他壓抑生活中僅有的光亮和換氣口,可如果代價是另一片揮之不去的陰雲,他想自已必須要做出權衡。
他的選擇顯而易見。
顧雲霆動作熟練的往鍋裡滴上橄欖油,等意麪煮得差不多了,動作嫻熟地撈出來說:“我從前在歐洲留學的時候,經常煮這個來吃,一方面是做起來方便,另一方面則是因為不容易翻車。”
顧歸帆手中的鍋鏟忽得頓了一下,其實“容易”這個詞在生活中的使用頻率本來就很高,會冷不丁的聽到再正常不過,可自從他認識了活生生的容易,這個詞就被賦予了太多含義。
比如她對他的好,又比如她可以暫時驅散陰雲的燦爛笑容。
顧雲霆心如明鏡的接過鍋鏟,將瀝水後的意大利麪倒進番茄肉醬裡炒勻,同時繼續著之前的話題同他談心。
“如果有些事從一開始就知道註定會後悔,那又何必多此一舉,非走個彎路不可?我在歐洲留學時,是跟個……同事一起去的,就連大褂都是我們一起養的,現在想來,那段時光很好。”
伴隨著他的話音,兩盤熱氣騰騰的意大利麪做好了,他們父子倆的晚餐雖然簡單,倒也不失美味溫馨,至少是比顧歸帆一個人在家吃飯來得有活氣。
人非草木,顧歸帆這個年紀的少年也會嚮往正常的家庭生活,隻不過他的理智總是更占上風,不會也不能容許自已真得沉溺其中。
屬於他的家庭早就分離崩析,找不回來了,而他並不確定自已有組建正常家庭的能力。
顧歸帆跟顧雲霆相對著吃完了晚飯,他抬起眼睫,保持著跟人對話時應有的禮貌說:“我不確定自已是否會後悔,但我想趁著還有容錯率的時候,多嘗試一點别的路,哪怕後悔也無所謂。”
“你……”顧雲霆差一點就脫口而出說你還年輕了,但話到嘴邊,他還是隻苦笑了一下,改口道,“你還年輕,確實應該有勇往直前的膽氣。”
勸顧歸帆不要彆彆扭扭,失去了才知道珍惜是很容易的,可是之後呢?
他是個在感情方面極其失敗的大人,至今都不知道該如何在家庭上交出看得過去的答卷,這樣的人恐怕不見得具備指導旁人的資格,那跟誤人子弟有什麼區别?
顧歸帆接受了顧雲霆的誇獎:“謝謝。”
顧雲霆從時間上看,已經當了十幾年的父親,但從經驗上論,則跟從頭開始差不多,他循著經驗問:“你暑假要不要出去旅行一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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