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他的表情變得跟地鐵老人表情包差不多,無奈道:“下一站就下車吧,現在打個車回去還來得及。”
這已經是南轅北轍了啊。
容易後悔也晚了,這時便看看路線圖,又看看車窗外的天色,本著不能白來一趟的原則問他:“你在哪一站下?”
顧歸帆以為她就是好奇,如實答道:“再過三站。”
容易看著路線圖,笑靨如花:“你住的離市中心真近,不像我,平時逛個街得坐半天車,顧叔叔常年不在家,平時肯定沒少出去玩吧?”
這個年紀的孩子正是愛玩的時候,住在市中心繁華地帶跟把老鼠扔進米缸也沒差别,顧叔叔對他的自製力還真是有信心。
顧歸帆笑而不語,沒說顧雲霆每次找到信號跟他通電話時,都會建議他多出去玩玩,是他自已不愛熱鬨,所以才不去。
況且也沒人可以跟他一起去。
他沉聲答道:“住市中心也沒什麼好的,首先綠化是真得不怎麼樣,其次我覺得在家裡待著也很好,安安靜靜的,可以放空心思,隻去想自已喜歡的事。”
除了正面回答,他算是把該講明的都給講明瞭。
容易想起他曾經提起過的小時候受保姆虐待的事,連追問都不必就可以確認他家裡沒有保姆了,她長睫一眨,又問:“你家裡沒人的話,一日三餐可怎麼辦?”
天天在外面吃聽起來是很美好,但垃圾食品吃得多了,也是很難不反過來愛上家常菜的。
顧歸帆微微頷首道:“在學校有食堂,回到家裡可以自已做。”
容易找到了共同語言:“我下廚水平也還算可以,你實在不好意思去我家的話,我去你家看看可以麼?”
她長到這麼大,很少被拒絕,所以並不覺得被拒絕是多值得感到無措的事。
顧歸帆像是第一天意識到,容易竟然是個這麼大膽的女孩子一樣,他胸膛裡那顆永遠不動如山的心亂了。
答應或者不答應似乎都不合適,但是不回答的話,她肯定會像先前一樣控訴他冷暴力。
顧歸帆鬼使神差地說:“到站了。”
他口中的下一站正在播報中,要下車的乘客紛紛向後門方向擠去,而從前方站牌旁邊人頭攢動的情況來看,待會兒上車的人怕是會更多。
越到市中心,公交車上就會越擠。
容易很少受這個罪,心裡也知道現在就是下車的最佳時機,可她心有不甘的說:“我也有錯,不該為了出口氣就把你的自行車藏起來。”
顧歸帆不以為然的笑了:“我沒有生氣,而且我已經猜到你把自行車推到哪兒去了。”
容易知道這是真話,她雖然有點小任性,但别人實在不願意做的事,也不會勉強,這時就一邊跟著往後門挪去,一邊悄悄的看他。
至少得為今天的事畫上一個相對圓滿的句號才行。
顧歸帆升入初中以後,就跟春天裡的竹筍一樣,以一個驚人的速度開始拔節,從原來那個會被容易誤以為是比她年紀小的弟弟的小男孩長成了挺拔俊秀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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