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老夫婦的家境還這樣的好,實在不像是需要從留學生身上賺外快的樣子,但安檀告訴她,他們是知根知底的熟人,並且膝下寂寞,生活孤單,有她陪伴的話會過得舒心些。
容易自幼受家人疼愛,養成了無憂無慮,樂於助人的性子,哪怕是心神最恍惚,情緒最低落的那段時光裡,也照樣願意去當發光發熱,溫暖别人的小太陽。
況且老夫婦是連父母都尊敬的長輩,有他們做她的寄養家庭,家裡人也是非常的放心,而他們也確實沒有辜負容宴西和安檀的信任,對她一直都特别的好,久而久之,她便也逐步適應了。
隻不過這對老夫婦自已的家庭卻並不圓滿,他們的女兒據說是死於一場事故,就連唯一的外孫女也失散了。
容易因此很同情他們的遭遇,兼顧學業和生活的同時,也會每週都抽出空來跟他們一起吃個飯,甚至一起去附近的林子裡散步郊遊。
夫婦倆中的老夫人曾經淚眼婆娑地牽著她的手說過:“我一看到你就忍不住……想起我女兒,她像你這麼大的時候,也是這樣愛說愛笑的好性子。”
他們的女兒死於事故,這話因此顯得不甚吉利,可容易對此毫不在意,反而能真心實意的開解她:“奶奶,我沒法勸您不難過,但您女兒和外孫女肯定是不想看到您和爺爺這麼難過的,您就當是她們在勸您吧。”
時隔多年,再說節哀之類的廢話也是無用,於是她在保有真誠的同時,選擇把他們在意的親人搬出來。
老夫人上了年紀,連哭都不敢儘情,生怕落淚太多會傷了身體,到時候連她都一併走了的話,家裡的老頭子就真是孤零零一個人了。
面對容易的勸說,她沒有說什麼,隻是緩緩抬起手來撫摸了這孩子的面頰問:“我能把你當成是我女兒,然後抱你一下麼?”
容易用行動迴應了老夫人,她主動張開雙臂,給了對方一個溫暖的擁抱,然後選擇在畢業儀式跟老夫人生日相撞的那一天,提前從學校狂奔出來,乘車回家,然後給了他們一個大驚喜。
時隔多年,她再想起當初的決定來,仍舊是不後悔,因為相比於更像小組作業搭子而非朋友的同學們,讓她願意當成家人對待的老夫婦顯然更重要。
等到研究生學位授予儀式那天,容易倒是沒有再遇到類似的情況,但她還是選擇回到那棟住了近八年的房子裡跟他們告别,然後踏上回家的路。
現在想來,或許她真正認可的屬於學生身份的時光都已經停在了出國前夜,否則她又何必尋儘各種理由去排斥讓那段生涯真正畫上句號的儀式呢?
正當容易出神之際,安安跟同學們拍照、擁抱完畢,提出了想跟自家人也拍一張合照的想法:“姐,爸媽他們趕不回來,你可不能再拒絕我,不然……不然我就隻能哭給你看了。”
她知道容易這幾年總是會在别人拍照時婉拒對方的邀請,所以提要求之前,先鼓起了包子臉,做出一個泫然欲泣的模樣,試圖“道德綁架”一番。
容易笑著嗔怪:“好啊,你竟然都學會威脅我了,說,是不是小崢給你出的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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